“请匾!”
两个腰挎大刀的衙差面容肃穆,他们合力将那块笼罩在红布之下的匾额抬起。
“楚秀才,这是赐给你的,由你亲自来揭匾吧。”
“老父母容禀,学生有个不情之请,望老父母能够答应。”楚辞说道。
“说吧。”杨县令看他的眼神很慈祥,他昨日已经探得提学口风,自己年后升迁有望,现在还不得把这个宝贝供起来。
“学生是母亲受十月怀胎之苦生下来的,吾从小受她的教养,受益良多。况父母之恩,实在无以为报。故学生想请母亲一同揭开此匾,请老父母成全。”
“孝子呀!我朝历来以仁孝治天下,你孝心可嘉,我又怎会做那恶人呢?快去将秀才公的母亲请来。”
县令一声令下,马上就有人去请了。一群人簇拥着不知所措的楚母过来,楚母一见穿着官服的大老爷,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娘!”楚辞紧走几步,然后在她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孩儿读书多年,累母亲与兄嫂日夜操心,今日孩儿得此殊荣,还请母亲与我一同揭匾。”
“小二,快起来。”楚母感动地眼泪涟涟,“娘答应你便是了。”
其他人也十分感动,这副母慈子孝的画面是长辈们都期望看见的。
楚辞和楚母一人站一边,同时伸手扯下覆在匾额上的红布。瞬间,四个闪着金光的大字出现在人们眼前。在阳光的照射下,这光线似乎更加强烈,让人不敢直视。
衙差们抬着匾额绕村一圈,村民们在各家门外看,抬到哪家门外,哪家便跪下迎接县令大人。
最后,他们来到了祠堂里。
楚父的牌位此时已经被放在了正中间的位置,楚辞和楚广以及楚小远三人点香祭拜后,才将匾迎了进来。
杨县令站在上方念了一段文字,然后赐给了楚辞一套崭新的飞鱼服和二十两银子。楚辞当即表示,要把这二十两捐给村里,让村里用做修补祠堂和供奉长辈的香火钱。
往常,这祠堂里的长辈们,只逢年过节才能受些香火,平日里没什么人打理,他们农村人没那么讲究。但是,这块匾挂进来后,必须日日供应香火以示尊敬,干脆就让长辈们也跟着享享福。这二十两银子,不说多,起码可以用个四五年了。
这匾挂在正中间的大梁上,挂上去的一瞬间,仿佛整个祠堂都变得不一样了。
村长带领着众人叩拜,以后这祠堂也算是有了名字,就叫贤良祠了。
村里的妇人们聚在一起整了几桌好酒好菜招待县里的人。杨县令有意提拔,便说县衙如今人手短缺,问楚辞有没有意向举荐人手去当个掌仓。这掌仓不过守守仓库,偶尔跑跑腿,每月月银五钱,四时孝敬不缺,经常还有油水可捞,随随便便一年也能弄个二三十两,比种田要划得来的多。
楚辞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想起了一个合适的人。他大哥性子宽厚,不善言辞,根本不适合去县衙做事,不然哪天替别人背了黑锅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