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语气温柔真挚,逐字逐句道出自己的来历,带着安抚虫心的力量。
安尔雅怔怔抬头,他知道此唐煜非彼唐煜,却没想到他会这么毫无顾忌摊开来说,七零八落的心再次缓缓拼起,下意识环顾周遭,见四下无虫才放了心。
“在今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出身于柏谙公爵府,但我们还是成了彼此的伴侣,不是吗?”唐煜捧着光脑,话至此处眼神躲闪,面上染上一抹郝然,不自在地挠了挠下巴,“还记得我白天说有事要问你的话吗?我当时刚得知绑匪虫是你弟弟,产生了一些误会,想质问你老丈虫欺负我,你选择帮我还是帮他。”
“啊?”
这个问题很幼稚,安尔雅却从中听出一种雄虫在争宠的感觉,心灵距离上的拉近所产生的共鸣感让他有些应接不暇地歪歪头,木讷道:“我当然选雄主。”
噢耶!
唐煜暗自雀跃一声,很好,他在安尔雅心里的地位见长,已经超过了虫渣老丈虫!
雄虫的脸上有暖意复苏,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安尔雅,身份是不需要向别虫证明的。在我看来,不管是柏谙公爵府的安尔雅,还是主星上将安尔雅,亦或者是普通虫安尔雅,只要是安尔雅,就没有任何区别。”
他会在短时间内爱上自己的雌君,因素比较复杂,但有一点他笃定,那就是绝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
尊贵的身份从来不是用来炫耀和作恶的依仗,而是一份不可言说的责任,当柏谙公爵府失去这份清醒的认知,所谓的贵族就不过是空有头衔、名存实亡。
“雌君,你有后悔放弃自己曾经的身份吗?”见安尔雅久久缓不过来,露出小虫崽一样的迷茫,唐煜循序渐进地引导他。
“不后悔。”这一次,军雌立于朗月之下,眼神坚定、面色矜傲,答得毫不犹豫亦毫不掩饰,“假以时日,我会用自己的手段夺回雌父留下的一切。”
“好,我相信雌君一定可以,并且那天不会太远。”看着安尔雅重新恢复往日里的高傲,唐煜放心了不少,又简单关心一番战事、叮嘱雌君注意安全、认真吃饭、好好睡觉,最后互道晚安,才挂了通讯。
次日上午,由于有安尔雅的首肯,绑架虫老大伊文·柏谙被带到唐煜的面前。
几天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雌虫手脚皆被镣铐束缚。
脖颈和手腕插着军用抑制器、限制阀等级调到最高,头戴黑色面罩,被几名军雌推搡进审讯室,牢牢拷在审讯椅上。
伊文不知几天没换的衣服隐隐氤氲出血迹,华美的服饰衣襟布满褶皱,落座后剧烈喘息,狼狈程度可见一斑。
“上午好,唐煜阁下,罪雌伊文·柏谙已经为您带到。”负责押送的军雌头一次见到好看的雄虫,面色羞红礼貌问安,熟练地站在操作台前打开刑讯室的监视器,拉出一排五颜六色的按键,指着上面由浅到深的刑罚按钮道,“上将吩咐一切以您的意志为准,您可以随心对他动用任何刑罚。”
唐煜背手立在审讯室外面的电子屏幕前,注视着那些刑键下方标注的作用,暗自感慨一句风水轮流转。
“阁下,这只罪雌骨头硬得狠,我们用尽了手段,却从始至终咬紧牙关,一个有用的字都没吐出来。”押送军雌头痛不已,有些羞涩地朝唐煜抱怨道。
这句话是在给唐煜打预防针:他们这些专业负责审问的军雌都没办法的事情,脆弱的雄虫阁下就算是问不出来也没什么的,千万不要为此感到难过。
唐煜对此了然于心,暗自笑笑,拒绝了军雌递上来的操控按钮和实体刑具,嘴唇轻启,吐出一句谁都没有预料到的话:“给他松绑。”
他对打虫可没有兴趣。
“什么?”押送军雌停止暗送秋波,僵在原处,一时间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儿?上将的雄主不是事情的受害虫吗?理应仇虫见面分外眼红、狠狠打虫泄愤,怎么突然阪依虫神了?
唐煜瞧着押送军雌的脸色有点想笑,兀自轻咳道:“伊文·柏谙已经重伤,不具备伤虫的能力,完全不必这么严防死守。”
雄虫话到此处顿了顿,挑眉叹息:“而且我只是想跟他聊聊天,虫捆成这样完全没法交流。”
聊…聊天?
在刑讯室聊天!
受害虫在刑讯室这种地方跟绑匪虫聊天?!!
鉴于多年的职业素养,押送军雌凭借毅力拼起稀碎的三观,对雄虫奇葩的要求打心眼里抗拒又不得不从,那点见不得虫的旖旎心思散了个干净,甚至觉得上将把只会胡闹的雄虫放进军部是一件错事。
押送军雌臭着虫脸,打开光脑命令解开伊文的束缚,又呼叫了几名持枪的军雌进来,命令他们必须保障上将雄主的安全,一旦伊文·柏谙有异动,即刻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