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子经,当真要离去么?”
车骑将军府邸,炉火晃悠悠的燃烧着,四下早已不见了仆役,唯有穿着常服的何苗,以及请辞的乐隐和牵招。
“车骑将军,玄德是能让我付出性命的好友,此刻他奔赴荆州,他需要我的帮助。”
面对何苗的挽留,纵然牵招先前在心中有过数次预演,但是真到了辞别时,他的言语还是没有底气。
这段时日内,何苗对待他们是极为不错的,乐隐虽为大儒,但名声不显。何苗愿用长史征辟,实在是给足了颜面。由于出身寒微,何苗善待士卒,士卒都愿意为他效死。
若非知道日后洛阳的动荡,牵招断然不会劝说乐隐离去。
“是么”何苗笑了笑。
乐隐涕泣道:“车骑将军,子经说的只是其一,此前我等在食肆遇见的一医者,诊断子经身患重疾,他无法医治,唯有西乡侯随行的医者有医治的方法。”
“乐长史”何苗握住乐隐的手,他哪里听不出对方不过是托词,但他没有点破,反倒是是诚恳道:“子经身体安危是重中之重,还请您勿要多虑,我听闻西乡侯是位实诚的君子,您二位跟随他想必能大展拳脚。”
乐隐感激的无以复加。
何苗一听心道:如我所料,果真是西乡侯三弟张益德。
“不必,我已将乐先生和子经送至府门。”
这引得何苗惊叹,他心道:不愧是靠军功封侯的将军,当真远比我这个依靠妹妹来的济阳侯要厉害。我还听闻,张益德不但能征善战,还能吟诗作赋,近些时日风靡洛阳的《凉州通俗演义》便是出自此君之手,似乎此君书法绘画堪称当世一流,可比大儒蔡邕
刘玄德实在是令人敬佩,从未跟随大儒读书的张益德都有这般成就,看来刘玄德本就学究天人,不然又怎么教出张益德?
反观吾兄
唉。
“哎呀,原来是车骑将军当面,飞不知贵人就在眼前,实在是唐突贵人。”
他的话语才落下不久,耳畔响起何苗的话音。
“好汉劳烦通报一声,就说俺奉西乡侯之命特来贵府接乐先生与及其弟子牵子经。”
守候在府邸门前的门卒,出声呵止:“车骑将军府前,禁止驱车!”
“苗”张飞的目光打了过来,嘴里念念有词,眼睛珠子在眼眶里打转,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之后,那张足以吓的小儿啼哭的脸聚起笑容。
门卒观壮士气概不凡,又见他拿出信物,忙说
“壮士,暂且等候,在下即刻通报车骑将军。”
身后的牵招便道破了他的身份。
“益德!”
说着说着张飞翻身下马,身手矫健,动作轻灵,他走到几人面前,抱拳一一打过招呼。
何苗将乐隐牵招两人前脚送至府门,后脚就见一脸面被日色晒的黑的壮士驱车而来,扬起的沙尘让人眼睛微眯。
思索的同时他不忘手头的动作,当即抱拳笑道:“方才苗尚在疑惑,洛阳何时有这般猛将,原是都亭侯张将军!荣幸荣幸!”
“乐先生,子经,我送送你二人。”何苗说道。
“车骑将军”牵招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他递给何苗道:“这是西乡侯托我带给你的一封信,西乡侯有言道,日后有什么危难,力所能及,他都愿意相助。”
“子经!”
一声嘹亮的马嘶,原是壮士拽紧缰绳,高头大马停驻脚步,鼻腔里喷出绵长的白雾,车轮渐停。
“替我谢过西乡侯。”何苗拆开信件一瞧,上面出现的几个人名令他一愣,他无声的喃喃,小心吴匡
看完他心领神会,将信件甩进炉火中。
四周的门卒见到何苗,不约而同的纷纷低头,以表尊敬,何苗满不在乎的挥挥手,他望向驾车的壮士,心中顿起结交之意,还不等他询问壮士姓名。
待到信件在火焰里灰飞烟灭后,三人迎来真正辞别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