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洵长眉微敛:“知道错了?”
她面色开始发白,手仍执拗的伸着,语声温软:“主子……阿景疼……”
“不知悔改!”颜如洵眉间怒色一闪,拂袖转身:“给本座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他牵着红鲤的手往殿中走,四周的手下们看了司流景一眼,冷哼一声散了。
大殿的门徐徐关上,掩住里面相携的人影,也阻挡了司流景看过去的视线。
随后,司流景伸手,面无表情将扎在腿中的银针拔了出来,她动作缓慢,带出一片血肉,血淌了出来,将地面浸红了一大片,看上去血腥可怖。可司流景表情未动半分,仿佛疼的不是自己的腿,接着她将银针放在手心,垂目喃喃道:“主子打阿景了,为了她……”
日落西沉,风渐起,拂面微凉,有湿气隐隐。天边乌云渐聚,一场大雨将来。
司流景一个人跪在门口,从天明跪到天黑,腿上的血渐渐干涸,雨淅淅沥沥开始下,殿中大门仍旧紧闭,两人自始至终,没有出来。
她唇色发白,苍白纤细的手指垂在身侧,手下摆着三枚整整齐齐的银针,目光落在那扇门上,表情沉默。
雨势渐大,雨点打在脸上生疼,冰凉的雨水也将司流景的眉目染得越发清晰沉黑,黑洞洞的眼睛似要将人吸进去。
吱呀——
大殿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司流景动了动,抬眼看去。
红鲤撑着伞,一步步朝她走来,殿门被她关上了,司流景等了等,也未再见有人走出。
她眼中的亮光渐渐熄灭,慢慢垂下了头。
红鲤走了过来,将手中的另一把伞扔给了她:“好阿景,这是给你的。”
她身上有微涩的药味,脖间被包扎了一圈,绝丽的容貌在这夜里也未减半分,反倒另增风情。
司流景看了一眼身前的伞,抓起来,狠狠扔到了红鲤身上。
红鲤微讶,没料到她还会动手,冷笑一声,淡淡道:“死性不改。”她俯身挑起她的下巴,笑意生花:“你打我,只会跪的更久,这道理……怎的还不明白?”
司流景忽然低头,狠狠咬住她的手,在红鲤痛呼出声的当口又猛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冷冷道:“我讨厌你。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语声干哑,却杀意凛然。
红鲤推开她,面色惨白,她痛的牙齿打颤,手上血流如注,雨伞掉了,身上也全被打湿,表情整个阴鸷起来,但她并未呼喊,甚至在司流景无波的目光中忽的笑了起来,她点头:“好个司流景,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杀了我?我等着!”
未撑雨伞,红鲤大步往前走去,身上冷意几如冰霜。
司流景继续跪在原地,吐掉嘴里的血,沉默看着前方。
她的腿已经跪得麻木,血不知流了多少,脸色越来越白。
半夜时分,天边开始打雷,一声闷雷炸响,司流景吓得浑身发抖,猛地从地上跃起,腿痛的一软,她顾及不上,刚跑了半步,想到什么,复又跪下。
只是手不受控制开始发抖,整个人抖如筛子,手捂在耳朵上,几乎要蜷缩起来。
天边白光一闪,在第二声巨雷炸响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兔子,飞一般往大殿跑去。
大殿中的门在这时候打开,露出里面身着紫袍的绝美男人。
司流景猛地冲进了他怀里,力道大的几乎将他冲得倒退了一步,那人一怔,眉头皱起:“阿景……”
“主子主子……”她语声软糯,微带怯意,面露无辜,仰头看着他,手却死死抱着他不松手。
司流景平日何曾敢与他有这么亲密的举动,只是此时惊惧,故而忘情。
颜如洵一动,司流景抱得更紧,整个人赖上来,急切往上拱,眼巴巴看着他:“主子主子……打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