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人对视了一下,动作明显迟疑,但又想着自己完不成任务的责罚,便复又试着接近。
“唉,我说你们的脑子是被卷帘门夹过吗,我是你们主上最在意的人,我死了且不说你们会遭到怎样的炼狱之刑罚,就算你们活捉了我,我也会在你们主上的面前进谗言,我会说你们在捉捕我的过程中弄得我浑身是伤,还动手动脚搂搂抱抱的想要组团轻薄我……”落紫云一副无赖的状态,对他们露出坏笑。
“……你们应该还没跟北冥幽说过话吧,我跟北冥幽挺熟的,貌似只要我跟北冥幽随便说上一说,我这脖子上的伤是哪儿来的,甚至可以更夸张一点,朦胧一点的说我腿上也忧伤,你们觉得……北冥幽会怎么想,又会怎么看?”
黑衣人顿住脚步,想想的确有些道理,遂被落紫云的话给唬住。
这女人是个刺球,哪面都刺手。
“怎么样,今天你们就当没见过我,放我走,我也不为难你们……”落紫云气定神闲的盘腿谈条件,其实心里紧张的直打鼓。因为只要稍微了解北冥幽的人就知道,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说的话的,更何况还是片面之词。
“怎么样,想好没有?”落紫云催促,这事得速战速决。
黑衣人思索了她的一番话,反正都是为主子办事,逼死她,他们是死,活捉她,他们也是死,家里还有妻儿老小,要是就这么死了也太不值当了。
黑衣人默契的都突然有些抬头望天上的麻雀,有些往山坳深处溜达当赏景……都各自似看不到她的状态。
“算你们识相。”落紫云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吹着清越的哨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的速度离开了。
落紫云去了隔壁村里找大夫,谁说最危险的地方是原来的地方,接近红心区的地方才是最危险的,恰好也是最安全的,这个理论落紫云百试不爽。
幽静的小村落鸡犬相闻,她躲在大石头后面,机警的四处望了望,的哩个当,山下的这个村子还没有被黑衣人涉足,她一瘸一拐的走在小径上,前面有个门可罗雀的医馆,立了一把大旗子“妙手回春”。
好像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一样不靠谱的感觉,落紫云想了想,管他的,死马当活马医了。
可是又不能直接的就这么进去要止血的药,虽然现在青凉所带领的人还没有到这边查探,可是只要稍微一打听,还是能发现的。
走到破败的木门口,落紫云给自己脸上抹了点泥巴,又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忽的扑倒在地,如爬虫一样匍匐前进,“救命啊,在世华佗大恩人啊。”
在边上打瞌睡带吹起鼻涕泡的胖胖的郎中被她惊醒了,见有生意,连忙起来接待她。
“姑娘,你有什么病痛尽管讲来。”大夫见落紫云这么吹捧自己,也不好继续拿乔,于是很是宽慰的对她说。
“我的伤口流血不止,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麻烦给我开点止血消炎的药吧。”落紫云又连连瞎哼哼。
这个大夫一看就是庸医,指望他去救人是不可能了,先骗点止血的药材拿去给北冥寒的伤口敷上才行。
“好,你等等。”胖胖的郎中大爷手脚麻利的抓了几副外敷内用的药材,交给落紫云。
她将身上仅有的一点银子交给他便迫不及待的往山里赶去。
路上死巧不巧的又遇上几股子追兵,她躲深坳草丛里逃过一劫,当她踉踉跄跄的回到山洞时已近黄昏,斜阳晕黄的光流泻了丝丝缕缕进来,照在躺着的虚弱的北冥寒的脸上,她心里不由得牵扯着疼痛。
“唉,别死啊,不然白瞎了姑奶奶冒着生命危险为你找来的药珍。”落紫云将已近半昏迷的北冥寒扶起来坐着,嘴上说着手上却轻柔无比的给他上止血药膏。
“嗯……”男人吃痛的呻吟了一声,示意自己还活着。
“北冥寒,其实吧,你长得蛮帅的,我无意中在皇宫里看见过你家老头子的画像,那丑的是王八脸酒糟鼻绿豆眼,不得不惊叹你是逆生长呀喂,所以为了你好不容易这么帅的脸,你都得活下去,是吧,有那么多的妞排队等你泡呢……”她努力地说着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让他不那么难受。
可还是从他虚弱的眼光中投射出愤恨的眼光,她满意的咧嘴笑,将他放置一边,接着摸出自己顺便在小村里买的药壶药罐,升起火,想了想有烟子会暴露他们的位置,便脱下外衣将冒起来的青烟给盖住。
壶里很快便咕嘟咕嘟的沸腾了,她转头却看见北冥寒的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她恍然大悟,自己脱下衣物,便只着近似透明的薄纱中衣,里面玲珑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让男人不自然的害羞了。
“又不是没看过,装纯。”她低垂着眼睛,想到了他装傻充愣的过往,心中泛起微微涟漪。
将土瓷碗里的药汁轻轻喂了他喝完,她又就着清水喂了他一些干粮,一天的精神紧张让她枕着他的臂弯便很快睡着了,她没发现的是,男人用柔和的似要溢出水的眼光看着她娇俏的脸蛋,久久移不开眼。
他们在清晨的一片鸟鸣中醒过来,经过一晚上的休憩和药石的恢复,男人的状况好了很多,都能跟她贫两句嘴。
她打算着最近杀手正是劲头,不宜下山,等过几日杀手们微微松懈的时候她就带着北冥寒撒哟拉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