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商微翘唇角,却没笑意:“你?可以骗我说是你?特意弄的,就当哄我开心了。”虞楚熹平静的对上他的目光:“用这种小蝴蝶结,哄你?这样的大男人,合适吗?”祁商垂眸又?望了一眼小蝴蝶结,粉粉的,丝带上还印着粉色的小桃心。很少女。也很骚气。他嘴硬道?:“也不是不行。”“哦,这样。”虞楚熹语气耐人寻味道?,“那我得?重新?考虑一下,要不要继续追你??”祁商凉凉的掀起眼皮,语气玩味道?:“怎么?,想反悔了?”虞楚熹慢条斯理地撕开了三?明?治的透明?包装:“那倒没有,就怕你?不喜欢女人。”“……”祁商败下阵来?,被虞楚熹怼的无话可说,但。他心里却是开心的。开心到这几天,他因为公司的事而生的烦恼,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天色逐渐黯淡下来?,不远处的霞光染了夕阳的余晖,厚重的压在天边。吃完三?明?治,虞楚熹从包里拿出她之前作好的画,递给了祁商:“上次你?让我作的画。”祁商将要准备伸手接过时?,虞楚熹却虚晃了他一下,没让他接住。他单肘撑在石桌上,不动声色的望着她,等着她要说什么?。虞楚熹长指松散的捏着画卷,秀气的眉眼里似是藏着很浅淡的笑意,语气很淡的开了他一句玩笑:“不过很抱歉,这次准备的不够充分,如果还有下次,我会帮你?在卷画上系个粉色的蝴蝶结。”“……”祁商没说话,只是勾唇无奈的笑了下。他接过画卷,解开缠在上面的黑色线绳。慢慢展开了那幅画。整张画出现在他眼前,大片黑色的构图,看得?人莫名?的压抑。画中女子只能看到背影,但祁商知道?那女子是虞楚熹,她独自走在望不到尽头的大道?上。背影落寞,身后亦是一片昏暗,几近快要吞没她的身影。他从那张画里读到了她那些?年的孤单落寞,甚至毫无色彩的人生。而这幅画的立意是没有他的那些?年,她是怎样的一种心境。看过这幅画,他已经明?了了。“画的不错。”祁商抬眸,淡淡然的丢过去一句。虞楚熹拧上果汁的瓶盖:“你?喜欢就好。”她没再多说其他,也不过多去追问,就像刚才祁商没点破她的话一样默契无言。却也若即若离。近黄昏时?,天色越发暗沉,半天边只剩下些?微的光亮。对面的大厦霓虹灯亮起,浮光掠影,像是电影中的场景。天台这里只有他跟她。仿佛天地间也只剩下两个人似的。祁商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放松下来?,平心静气了。这么?多年,他好像一直在赶路,从未停歇过。入了娱乐圈,总归有太多身不由?己。所有的行程几乎是半年前就定好的,不可能说停就停。尤其是他现在还开了公司,也不可能因为辛苦,或者杂事太多,就任性的再关掉公司。上山容易,下山难。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好在他能抗事,又?很有责任心,决定开始了,就一心只往前走,从不回头看。只是偶尔还是会感觉到身心疲惫,累到虚脱时?,整个人就尤为的烦躁。他性子也不是情绪外露的那一种,可就算表面再稳定,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内里却早已经千疮百孔了。祁商偏头望过去,远处的霓虹灯琉璃的光亮落在虞楚熹的侧脸上,他看得?有些?发痴。半晌,他喉间微滚动,低声问她:“如果以后,我还想来?这个天台散心的话,你?还会陪我吗?”虞楚熹将桌上的包装袋丢进木篮子里,抬眸,望向他:“会,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来?,我都会陪着你?。”祁商眼睫微颤,没说话,却清晰的感觉到心里某一处碎裂的缝隙,开始在暗处悄然自愈起来?。虞楚熹包包里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来?电号码。她摁了接听键,那边很快传来?个女生清脆的声音:“您好,您是虞楚熹女士吗?”“对,请问您是哪位?”“我是市一医院的护士,您的父亲因为晕倒送到我们医院,不过现在已经醒来?了,您要是有空的话,麻烦您现在来?一趟医院吧。”电话那端的护士讲道?。听完护士的话,虞楚熹微怔了下,但依然保持冷静道?:“好的,谢谢您的告知,我现在就赶往医院。”听到医院两个字,祁商微蹙了下眉心,看虞楚熹挂断电话,他问:“怎么?了?”“没事。”虞楚熹垂下眼睫,避开了祁商的视线,将手机放到了包包里。她没说父亲的事,一来?父亲已经醒来?,二来?她并不想让祁商担心。“虞楚熹?”祁商从齿间呢喃出她的名?字。语气里似是夹着明?显的压迫。像是要逼着她讲实话。虞楚熹微抬眼睫,对上他的视线,像是有了最强有力的支撑,她像刚才直白?的袒露自己的心事一样,将她的脆弱也摊到了他面前:“刚才是医院给我打来?的电话,说我父亲晕倒被送进了医院,让我现在过去。”“伯父现在怎么?样了?”“已经醒了。”祁商松了口气:“那就好,我送你?去医院。”说着话,祁商已经站起了身。“不用了。”虞楚熹跟着起身,婉拒道?,“你?要是被发现,会造成?拥堵的,还是我自己过去吧。”祁商站在那里,没说话。也没反驳。以他艺人的身份出入医院确实不方便。为了不给虞楚熹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他也只能顺从她的意思了。祁商站在原地望着虞楚熹远去的背影,看到她将要走到阳台的入口处时?,他忍不住又?唤了她名?字一声:“虞楚熹。”但比之刚才,他的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虞楚熹停下了脚步,还没转身,就听身后祁商接着道?:“以后遇到事,不要再一个人死撑了。”她顿在原地。黄昏浓稠黯淡的日落大片覆盖下来?,没有任何光亮的阳台几乎陷入了黑暗当中,只有偶尔闪过的霓虹灯的余光。她身后漆黑一片,可祁商却站在那里。像多年前那个夜晚,他偷偷的跟在后面送她回家一样,给了她莫大的支撑和力量。只听他最后又?轻轻的呢喃了一句:“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支持你?。”21路上有?些堵车,虞楚熹赶到医院时,已是半个小时?后。父亲还在输液。虞楚熹先跟医生沟通了下。得知父亲是低血糖引起的晕倒,问题不大,但还是需要住院观察一晚。等明天再做个详细检查,如?果没什么其它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跟医生告别后,虞楚熹回到了输液室。虞家?伟看到她?,伸着没输液的那只手,将?旁边椅子上的包包拿到了一边。虞楚熹见状,走过去?,接过了父亲手里的包包:“爸,给?我吧。”“护士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吓到你?”虞家?伟关切的问了一句。“没,护士当时?跟我说,您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的问题。”虞楚熹落座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虞家?伟微点头?:“那就好,你也别太担心,本来其实不用住院的,医生说得再?观察一下。”“您还是听医生的话,明天再?做个详细检查。”“我上个星期的体检报告,还在抽屉里呢,各项指标都很好。”虞家?伟又强调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