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商:我最近一直在榆北。读完这两条信息,虞楚熹没急着回复,她打开自己的?行程表看了一眼。而?后回祁商:可以,后天下午有空,你呢?祁商:我也没问?题,不过只能傍晚见。虞楚熹:好。放下手机,再端起剩下的?半杯红茶时?,余光里看到徐夏薇不知何时?一直望着她。“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她问?。徐夏薇点头应道:“当然?有了。”虞楚熹摸了下脸颊:“有什?么,小飞虫吗?”“那倒不是。”徐夏薇故弄玄虚道,“突然?有了些气色。”“……”“跟谁说话呢,能让你精神突然?好起来?,刚才跟我面前却一副爱搭不理?的?,真偏心。”徐夏薇心直口快道。虞楚熹微抿了口红茶,没再说话。进入九月,天气依然?还有些燥热,只是早晚的?温度凉了些。跟祁商约见面那天,天气晴朗,直到傍晚时?分,天光依然?大亮。傍晚七点多?,落霞遮了半边天,天色也跟着黯淡下来?。祁商约见面的?地点,原来?是早之前虞楚熹带他来?过的?顶楼天台。上次来?天台时?,风里还带着夏日的?温热,而?这一次,已至秋日,傍晚吹来?的?风开始有些凉意了。虞楚熹来?的?时?候,特?意加了件牛仔外套,一踏入天台,她还是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天气转凉了。”祁商接着她的?话道:“榆北的?秋天其实很?短,估计很?快就要冬天了。”说话间,虞楚熹跟在祁商的?后面,一前一后的?走到了石桌前。祁商将手里的?纸袋放到了石桌上:“买的?汉堡和可乐,希望你喜欢。”虞楚熹落坐下来?:“没想到,你也会吃这些高热量的?食物?。”祁商跟着坐下来?,他将其中一个纸袋顺着石桌,推到了虞楚熹的?面前:“偶尔放纵一下,能让心情好起来?,也没什?么不能吃的?。”他从自己面前的?纸袋里拿出可乐:“可乐不是还被人俗称,肥宅快乐水吗?”“你也懂这个梗?”“我又不是什?么原始人。”“……”虞楚熹拿出可乐,她将吸管插进去,而?后半探着身子?,就着吸管喝了两三口。有些话不用挑明,她就已经知道祁商为何会带她来?这个天台。她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散心,看夕阳。这话他记在了心里。在她压力大时?,他特?意带她过来?,陪她吃高热量的?食物?,看夕阳,散散心。即便她那天有意隐藏自己最近的?状态,可有冉依葶在她身边,通过这个表妹,他应该很?容易就能了解到她的?近况。祁商拆开汉堡的?包装纸:“买的?双椒牛肉煲,你应该会喜欢。”虞楚熹放下可乐:“我什?么味道都行的?。”说完,她也拆开了汉堡的?包装纸。安静的?吃完汉堡,祁商将包装纸攥成团,丢进了纸袋里。而?后他咬着吸管,望着对面的?虞楚熹,她吃饭很?慢,每次都咬一小口,慢慢嚼。“虞楚熹。”“嗯?”听他唤她的?名字,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去。祁商坐在那里,侧咬着可乐的?吸管。那天他白衬衣,红白棒球服,像个坏坏的?高年级学?长,模样轻挑。他松开嘴里的?吸管:“汉堡要大口咬着吃才过瘾。”“会噎着。”虞楚熹随口回了他一句。“行,在我面前扮淑女,这么注意形象,那就是喜欢我到骨子?里了。”他吊儿郎当的?逗她。虞楚熹没再搭话,而?是双手捏着汉堡,突然?咬了一大口。“……”祁商平静的?看着她,也没再说话,只是咬过吸管,慢吞吞的?喝光了剩余的?小半杯可乐。等虞楚熹吃完汉堡,祁商才追问?道:“所以什?么意思?,怎么突然?不注意形象了?”“因为想听你的?话,大口吃才过瘾。”虞楚熹一本正?经的?回他。这话听起来?很?顺耳,甚至让人拿她毫无办法。祁商禁不住笑了:“行,真有你的?。”虞楚熹拿过纸巾,擦了下嘴角,抬头望过去时?,祁商的?身后,半天边晚霞旖旎。昏暗斑驳的?光线里,他那个笑很?好看,甚至魅惑勾人。像个在黄昏里下凡的?狐妖似的?。虞楚熹明显感觉到她的?心跳落空了一拍。“干嘛一直盯着我?”虞楚熹不动声色的?用纸巾擦掉手上的?油渍,她微扬下巴:“你身后的?夕阳很?美。”祁商眉眼勾笑:“天台这么大,非盯着我后面的?夕阳看?”“……”虞楚熹没理?他,转头望向了天边浓郁的?晚霞。秋天的?晚风吹在身上,沁凉惬意,在她身心都能感觉到这股凉风时?,前段日子?积累在身体里的?那些压力,仿佛也再慢慢的?抽离。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天色渐晚,周边几近陷入一片昏暗当中,只剩对面大厦琉璃斑驳的?霓虹灯。一闪而?过。天台这边没什?么遮挡物?,晚风有些大,裹着秋日的?凉意,虞楚熹不禁双臂抱住了自己。“你冷吗?”“还好,顶得住。”话刚落,祁商已经脱掉外套,递给了她:“那就披上我的?外套,小心着凉。”虞楚熹没接过:“不用了,我的?牛仔外套偏厚一些,也很?挡风。”祁商却坚持道:“那你还裹那么紧。”“……”他起身,走过去,将手里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虞楚熹看他穿着单薄的?衬衫,也怕他冻感冒,于是提议道:“不如我们回去吧。”祁商抬起手腕,趁着霓虹灯的?光亮,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还不到八点,你等下有事?”“没。”虞楚熹扯了下她肩头的?外套,他外套上淡香气弥漫而?开,令她有些晃神。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稍顿些许,回过神时?,她才想起刚想要说的?话,但也说不出口。她其实怕他冷。虞楚熹站起身,将外套还给祁商,执意要走的?样子?:“天黑了,我们还是下去吧。”祁商没起身,也不接外套,只是微抬上目线,幽凉的?视线对上她的?目光:“心疼我?”“什?么?”“怕我冻感冒。”他说话的?样子?像个无赖。虞楚熹站在那里,心事被戳破,可她表面上却还无波无澜:“随你怎么想。”说完,她将外套丢给了他。祁商一手接过,他起身:“喂,虞楚熹。”他懒懒的?唤了她名字一声。已经转身朝前走的?虞楚熹,禁不住停下了脚步,她背对着他:“有事?”“转过身来?。”她转身,面对着他。祁商一步步走近她:“还记得我上次在这里说的?话吗?”“记得。”虞楚熹轻声呢喃道,“你对我说,以后遇到事,不要再一个人死撑了。”祁商双手插兜,松散的?站在那里:“那我们这次说好了,以后也要坦白心事,不许再隐瞒。”浮光掠影中,虞楚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个执着等在天台的?少年。她很?想将心底埋藏了多?年的?心事告诉他。可这样面对他时?,有些话已哽在喉咙,却怎么也讲不出口。到底也是无从说起。她不说话,就那样安静的?站在那里,听他继续讲:“如果以后突然?觉得压力大,想找个人聊天看夕阳,我随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