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生应该是耀眼明亮的,跟他很般配,也会大?胆的跟他说喜欢他。每次这?样想的时候,虞楚熹却从未感觉到欣慰,她只觉有些舍不得?,甚至还有些难过。比之?她那天在学校的天台,跟祁商咫尺之?遥,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在心底经历了一场无人知晓的告别还要难过。这?些情绪并没有被冗长的岁月清磨掉,一直沉在她的心底,在七年后,只是在路上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她的身体也跟着?诚实的有了反应。她懂他的忘不掉,多用力都没办法忘掉一个人的心情。十几岁遇到了喜欢的那个人,惊艳了时光,却没能在一起。那些藏不住的喜欢,混杂着?酸涩的遗憾,一并被封存在心底,总归会令人念念不忘。祁商逃不过,她亦是。北方的秋天很短暂,几乎眨眼而过。一进入十一月,气温骤降,还没立冬,外面就已?天寒地冻。《九尾狐妖传》的漫画改编已?经完成,为了犒劳团队里的人,收工的当天傍晚,虞楚熹就请他们一起出去吃火锅。选的火锅店离工作室不太远,乘车十分种左右的距离。抵达后,虞楚熹开了个包间?。“听说这?个火锅店是正宗四川口味的。”熊猫脱掉身上的羽绒服,接着?问道?,“你们知道?正宗的四川火锅蘸料是怎么调的吗?”希蔓在旁边回他:“就是不放芝麻酱呗。”熊猫嘿嘿一笑:“原来大?家都知道?了。”“不然呢,又不是第一次出来吃火锅。”乐天回了一句。“好了,先不要讨论蘸料了,我们先点锅底。”徐夏薇招呼了声。虞楚熹拉开椅子落坐下来,随口回她:“就要鸳鸯锅底吧,清汤和麻辣想吃哪个就涮哪个。”什一打开菜单,附和了一句:“这?家清汤的料很多,应该会很好吃。”“那就鸳鸯锅底了?”徐夏薇问了其他人一句。冉依葶点头应道?:“我什么都行,你们看着?点吧。”她话刚落,坐在旁边的什一问她:“吃毛肚吗?”冉依葶瞥了他一眼:“随便。”“金针菇呢?”“你好烦。”“韭菜和香菜更喜欢哪一个?”“你管我喜欢哪个呢。”“……”虞楚熹打开菜单,听着?那边什一跟冉依葶的拌嘴,她忽地想起那次在车上,祁商一直问她关于?喜欢吃的东西。喜欢一个人时,好像总是想着?法子,想要多了解对方一些。这?段日子因为忙碌,已?经很久没跟祁商见面了。今天这?顿火锅,本来是庆祝漫画改编完稿的聚餐,团队里的其他人看起来都很兴奋。锅底端上来后,调料,涮火锅,在热气腾腾的烟火里聊得?不亦乐乎。虞楚熹却一直都很安静。吃到一半,她收到祁商的微信:恭喜你,漫画改编完工。虞楚熹放下手里的筷子,回他: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完工?她发完这?条,便起身,跟其他人说:“你们先吃,我去趟洗手间?。”讲完,她拿着?手机走?出了包间?。穿过长廊,走?进洗手间?,虞楚熹随便推开了一个侧门,她进去后,锁上门,而后就坐到了马桶盖上。洗手间?没什么人,很安静,静到新消息进来时的提示音格外的响亮。祁商:你身边有我的眼线,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祁商:依葶已?经发了朋友圈,说你们在火锅店庆祝完工。虞楚熹:那你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吗?祁商:很兴奋,很开心?虞楚熹捧着?手机,读完他那条信息,她并没有及时回他。连她自己都没办法讲清楚,她现在的心情。明明完成了一件大?工程,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反而还有点空落。祁商:怎么不说话?祁商:忙着?吃东西呢?虞楚熹:没。虞楚熹:不知道?该怎么说。祁商:有什么好为难的,还是说你今天不舒服。祁商:来例假?“……”虞楚熹:我一般月底才来。祁商:好,记住了,以后会避开这?些日子。“……”话题越来越偏,似是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越扯越远。虞楚熹只好及时拉了回来。虞楚熹:你最近有空吗?虞楚熹:我想见你一面。祁商:可以,上次不是说好了,一起去万和宫,我们之?后一起商量下时间?。虞楚熹:好。祁商:不聊了,我要忙了,我等?你微信。虞楚熹:好,你先忙。跟团队里的人吃完火锅,回到工作室时已?是夜里十点多。洗漱完,虞楚熹开始查看万和宫的售票,最近一个星期都还能买到夜晚的票。她截屏,将这?周可选的时间?发给了祁商,看他哪天有空,她好买票。祁商好像一直在录制节目,次日醒来,才看到他凌晨五点多发来的信息。——下周二?晚上我有空。虞楚熹躺在被窝里,举着?手机,回他:好,我就买那天的票了。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有降雪,可能会迎来今年的初雪。过了周末,天气开始阴沉起来。周二?那天傍晚,天黑的很早,六点时,祁商跟着?虞楚熹凭票进入了万和宫。他今晚倒是没特?意装扮,只戴了个渔夫帽,和口罩。晚上的万和宫人很少,天气冷,夜里很少有人来逛,一路走?过去时,只偶尔能看到两三个游客。“晚上还真是没什么人。”祁商摘掉渔夫帽和口罩,放到了大?衣口袋里。虞楚熹偏头望了他一眼:“不怕被拍到吗?”“人这?么少,还都是叔叔阿姨辈的,又认不出我。”祁商没所谓的回道?。也是,年轻小辈很少来这?里逛,更何况大?冬天的晚上。并肩走?过一段石子路,前?方出现一棵巨大?的古树,距今至少有千年之?久。从前?再繁华的宫城,转眼却成空。千年一场大?梦,再多的前?尘往事,也都已?是过眼云烟。这?些古树却生长在这?里,根深蒂固,千年不枯,看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合。虞楚熹每次站在这?些古树下,心底总会升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悲伤情愫,觉得?人类很渺小,转眼如梦般一场空。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得?到再多心里还是会莫名感觉到空虚。她有时甚至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半天边开始飘下零碎的雪花,今年的初雪如期而至。虞楚熹随着?飘落的雪花,视线落到了祁商的身上,他正站在树下,看挂在古树上的铭牌介绍。“祁商。”“嗯?”祁商欲要转身,却听见后面的虞楚熹对他说:“你先不要转身,我有话要对你讲,但跟你面对面时,我怕我讲不出口。”雪花一片片落下。祁商就站在那里,背对着?她。虞楚熹望着?他的背影:“其实高中毕业的那天,我有去过天台,就站在入口处那里看着?你,却始终没勇气走?到你身边。”“你应该知道?,我母亲是产后抑郁跳楼自杀的,在我出生时就离开了我。”“其实说起来,我从未得?到过母爱,也就谈不上失去,但这?样的原生家庭还是给我带来了不好的影响。”虞楚熹垂下眼眸,视线没什么焦点的望着?地上的某处:“小时候回外婆家过年,没有一次是快乐的,外婆的恶言相向,外公也总是对我爱搭不理,我在那些亲戚里最不受待见,他们说是因为我的出生母亲才去世,我克死了母亲,是个不祥之?物,就连家里的小朋友也都很排斥我,当着?我的面说我是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