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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对，已经送来了。女性，19岁，高空坠落，被标枪插穿胸腹，中度昏迷。&rdo;护士说，&ldo;陈医生正在急救，但情况比较复杂，说要做手术，请您过来一趟。&rdo;

宋博彦挂了电话就往急诊室跑，正在急救的陈果看他进来，忙让到一边，介绍情况，&ldo;是个大学生，从看台上摔下来，刚好摔倒立在操场的标枪上，标枪斜穿透胸部，出血比较严重，腹部肿胀，估计有内出血。&rdo;

&ldo;胸片拍了吗？&rdo;宋博彦一边问，一边探身翻开女人的眼皮，在看清瞳孔时，眉头蓦地皱起，&ldo;颅内应该有出血，马上叫脑外过来。&rdo;

陈果啊了声，心念这下可更复杂了，随即吩咐护士去打电话。

没多会儿他们就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帘子拉开时，清亮的女声也随即而至，&ldo;病人什么情况？&rdo;

宋博彦回头，在唐糖的眼睛里看到同样意外的神色。像是是明白他的疑虑，唐糖主动解释，&ldo;高主任早上有台大手术，几个主任都是副刀，马主任临时有事不在，科室就剩我了。&rdo;

宋博彦抿着唇微微颔首，接着把病人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唐糖听完他的话，俯身去做检查，得出跟他一样的结论，&ldo;脑出血，要立即做手术。&rdo;

&ldo;可是标枪还插着，怎么做手术？&rdo;陈果想了想建议道，&ldo;要不，先做。&rdo;

&ldo;不行&rdo;

&ldo;不行&rdo;宋博彦和唐糖异口同声。

宋博彦睨了一眼唐糖，恰巧对方也在看她，眼神交会的瞬间，他心跳猛地加快，作为心外科医生，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什么叫悸动。

慌忙别开头，他干哑着嗓子解释，&ldo;标枪插入有可能造成血管撕裂。&rdo;

&ldo;而且现在不清楚标枪有没有刺穿肺，如果贸然拔出，很可能造成肺部大量失血，血液逆流至气管。&rdo;唐糖补充道。

&ldo;那现在怎么办？&rdo;陈果问。

&ldo;让消防先切断背后露出的标枪，马上手术。&rdo;宋博彦说。

&ldo;那开颅呢？也一起做？&rdo;陈果有些担心，&ldo;两台手术一起做，按照规定要先请示院务。&rdo;

&ldo;来不及了，先准备手术室吧。&rdo;话虽如此，宋博彦还是回头问唐糖，&ldo;你呢？现在做手术，有没有问题，不行的话我叫……&rdo;

&ldo;不用，我没问题。&rdo;唐糖答得肯定。她知道宋博彦在担心什么，按照计划，她这个星期还是实习观察期，照理是不应该参与手术的，所以就连高时江也没有邀请她参加今天科里的大手术。现在，她不经请示就动刀，肯定会引起某些人的微词。只是，生命当前，她哪里还能顾忌这些？

根据宋博彦指示，消防很快把露在外面的标枪头截断，病人被推进ct室。

检查室外，唐糖看着显示屏，柳眉微蹙，&ldo;头部硬膜出血，腹部也有很多血，横膈膜和右侧腹部受损，很可能上腔静脉、肺门也有损伤。&rdo;

宋博彦赞同地颔首，脑子迅速转动出手术方案，&ldo;得先开胸止住出血部位，同时做脑部手术。&rdo;

&ldo;只能用头部穿孔，先缓解脑内压力，再开颅。&rdo;唐糖接着说，&ldo;但必须确认肺门无损伤。&rdo;

&ldo;还要用acr，防止血液迅速回流心脏，颅内压增大。&rdo;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一来一回互相补正手术方案，好像完全不需要多余解释，已明白对方意图，听得被晾在一边的ct师啧啧称叹，&ldo;你俩还真默契。&rdo;

宋博彦先换好衣服进入灭菌室，正洗手消毒，唐糖进来了，一身绿色手术服的她显得精干历练，他注视她几秒，继续刷指甲。

哗啦啦的水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宋博彦刷着刷着，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他侧过头，看着认真消毒的唐糖，鼓足勇气说道，&ldo;昨晚……对不起。&rdo;

正在脑子里模拟手术过程的唐糖被他的道歉弄得一愣，呆呆地望着他反问，&ldo;什么？&rdo;

宋博彦深吸口气，眼睛闭上又睁开，&ldo;昨晚我喝多了，说话很过分，还……&rdo;

唐糖哦了声，恍然大悟，终于想起他指的是什么。看他垂着头，一脸自责，她知道计谋得逞，赶紧见好就收，&ldo;没事，我都忘记了。&rdo;

她大方豁达让宋博彦更无地自容，再想起做过的荒唐事，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话说，他一定是脑子搭错线，才会做出那种下流龌龊事，人家没告他耍流氓真的很仁慈。

见他一直眉头紧皱，唐糖于心不忍，主动拿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ldo;喂，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手机就别让我赔了。&rdo;

没等宋博彦开口，她又自嘲地耸耸肩，&ldo;我初来乍到，路不熟，除了家和医院，还没去过别的地儿。我怕手机没买到，我先把自己丢了。&rdo;

她吐了吐舌头，样子调皮可爱，猩红的舌尖一闪而过，惹得宋博彦的心漏了一拍，语言神经也暂时短路，&ldo;不、不用了。&rdo;

&ldo;那行，咱们就算扯平了。&rdo;唐糖佯装如释重负地笑了笑，眼睛眯起像一弯新月。

&ldo;嗯，扯平。&rdo;宋博彦无意识地重复她的话。

看他还呆呆地望着水，唐糖提醒道，&ldo;赶紧洗好，还得救人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