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消闲刚伸出手就意识到不妥,刚想把手收回来,已经被人牵着不让撒了。
云无恙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捂住自己脸上的手,似乎是无意识的嘟囔:“爹……”
柳消闲:“……”
他看着云无恙许久,最后坐到她床边,缓缓把手抽出来然后为她拉上被子。
一贯咋咋呼呼的,现在变得如此恬静乖巧,柳消闲不得不承认,他有点爱不释手。
他脸上是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温柔神情,替云无恙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出门都不会带伞吗?”
柳消闲这样的人如果是与他为敌是非常可怕的,但如果被他视作重要的人,会被他密不透风的保护起来。
如今他仅仅是用那双眼睛看着云无恙,就好像有千言万语都蕴含在这双眼睛里,勾人心弦。
“笨。”
说话的时候更是有一种俯身贴耳,轻声细语的感觉,就好像两个人之间距离极近,耳鬓厮磨。
提到伞,云无恙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她蹙眉声音十分小的喃喃:“不用……你的伞……”
柳消闲没听清,刚凑过去,就听见云无恙无意识的梦呓:
“佑理……”
柳消闲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他的表情逐渐从温情变成了平静,然后变成了从所未见的冷漠。
他直起身子,平静的垂眸,一双眸子似毒蛇一般紧紧的不动声色的盯着尚不清醒的云无恙。
江佑理,又是江佑理……
云府失火那一晚也是他在,如今又是他。
啊,就算他只把云无恙当成一枚复仇的棋子,这种被人背叛被人戏弄的感觉也真让他……
咬牙切齿。
柳消闲安静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伸出自己戴着玉扳指的手,然后抚上了云无恙的脖颈。
那触感多么光滑,看上去又白皙纤细,仿佛一折就能断。
如果她再也动不了,是不是就能乖乖待在他身边了。
直到云无恙脸色涨红的翻身,不断痛苦的拍打着他的手,柳消闲才回过神来,他惊异的收手藏在身后。
云无恙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愣怔茫然的柳消闲,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烧糊涂了,下意识摩挲自己的脖子。
不是,她怎么感觉有人掐她啊?
柳消闲想掐死她???
云无恙脑子生锈了一样,她畏缩在床上,感觉十分难受:“你怎么在这?你刚才掐我?”
柳消闲已经完全清醒了,他蹙了下眉,眸色深的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你烧糊涂了,方才见你大汗淋漓,我想为你擦拭。”
云无恙半信半疑,但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允许她多虑了,只能敷衍的点头:“是吗?原来是这样。”
可能真是她的错觉吧?柳消闲干嘛掐她?
“……”
柳消闲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表面上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状:“真叫人伤心,一开口便是质问,早知讨你晦气,我就不来了。”
云无恙不知为何有种女人的直觉十分防备反感柳消闲,本应装作大咧咧一笑,却因为哪哪都不舒服烧的她难受只剩温和的道:“多谢柳公子关心,爹已经找了名医,更何况又不是大病,用不了几日就会痊愈了。”
柳消闲:“……”
他淡淡的道:“云小姐没有什么想和我解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