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冀南:“……”
想起那个让他醋了半天的徐同志,可是他不敢说啊。
“不是,没有。”方冀南顿了顿说,“哪门子的未婚妻啊。”
他懊恼地抓了下头发,想了想,“这事儿,你别信我,我说了你也未必信,反正你眼里我就是个负心汉,这么着,明天我把那女的叫来给你看看,让她自己跟你说,行吗?”
“叫来给我看看?”冯妙说,“方冀南,你这口气好奇怪。我看人家干什么,这事情根源又不在人家,我见她干什么?你不尴尬我还尴尬呢。”
“根源在我,我的错,行了吧?”方冀南哀怨地瞟了她一眼,站起来活动僵麻的那条腿,歪歪扭扭走了两步,腿麻得他龇牙咧嘴,懊恼嫌恶脸。随着大子长大一些,父子俩嫌恶脸的小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冯妙,求你相信我一次,行不行?我要是在外面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冯妙:……
怎么这么熟悉的词儿。
“我说,咱明天再说行不行?”他伸手去拉冯妙,口中说道,“媳妇儿,你可不知道,我好几天都没睡个安生觉了,回来的火车上睁大两眼睡不着,快撑不住了,你让我先睡一觉,明天再说,行不行?”
“我这里没有你住的地方。”
方冀南脸色一变。
冯妙表情无辜:“真的,你自己不也看见了,我这边就一张单人床,还那么窄,平时我跟两个孩子睡都挤,屋里连个沙发、长椅子都没有,你这么大个子,你睡哪儿呀。”
停了停,她补上一句:“你要打地铺,我这边连多余的被子都没有,我刚搬过来,什么都缺,统共就从家里带了一床被子,另一床被子还是人家借给我的。你今晚只能先回去,再说你刚才还要打电话呢,你回去给你父亲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我看你赶紧先回去,等会儿再误了末班车。”冯妙道。
“我不管,”方冀南磨牙,“反正我不走,我老婆孩子都在这儿呢,我凭什么走,一家四口挤挤暖和。实在不行你可以睡我身上,我人高马大,不怕压。”
“方冀南,”冯妙幽幽一叹,“咱们把话说白吧,从你回城,都这么久了,你总也回不来,你大姐的态度、你们家的态度,我又不是死的,我心里还没有点数吗。”
“咱们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也不用赌咒发誓,你就当我变心了吧,这日子我不想过了,我不稀罕你这根高枝。你要真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人家等你十年了,那也别辜负人家了,我同意离婚,两个孩子,你要的话就一人一个,你自己问问哪个愿意跟你,你不要就都给我。”
“冯妙,这是你第三次跟我提离婚了,”方冀南脸色一变,抓着她肩膀噎了半晌,咬牙切齿道,“事不过三,我警告你,别真当我好脾气,我方冀南的字典里没有离婚,你想另嫁,等我死了吧。”
“方冀南,你有意思吗?”
冯妙气道,“那你能怎么样,再去找我爹娘告状?这又不是在冯家村,别说我爹娘鞭长莫及,就是鞭子长能打到,我也不怕了,他们现在左右不了我。我知道你这人不坏,可能也真的没打算离婚,可是我打算了,我觉得这日子过得没意思。”
“就说忙,就说路远,你自己觉不觉得牵强?你去年5月16走的,今天这都3月底了,你既然能一次次被绊住回不去,还能让你大姐欺负到我门上,你就该知道结果。别说的你有多无辜,你有多委屈,你大姐什么德性你不知道?你怎么做一个丈夫的!”
第45章方冀南的锅
她就这样一字字,一句句,平平静静地,把方冀南的笃定一寸寸击碎。
他坐在地上,脸色挫败颓丧,僵然地老半天没动。
半晌,方冀南动了动恢复知觉的腿,长出了一口气。
“媳妇儿,我知道你在气头上,你说气话呢。都怪我,我替你考虑得太少了,考虑不周到。现在我们不是都过来了吗,一家人团聚了,你就当可怜我担惊受怕这些日子,你要打要骂,想怎么出罚我,都随你。”
“是我亏欠你,我不好,你以后也别再跟我提离婚了,气头上说的话不作数,不是真心话,我不当真,我没听到,等你消气了,我们一家好好的,谁也不许说浑话。”
冯妙眼睁睁看着方冀南变成了一个无赖。
他硬住了下来。
冯妙倒也不是非得撵他,她又不怕他。再说夜深人静,末班车早没影了。
只不过她说的都是真话。一张窄窄的单人床,娘儿仨一被窝,就够挤的了,这不是没法子吗。他们在家里睡惯了宽敞稳当的大炕,来了帝京以后,俩孩子老嫌床没有炕上舒服好玩儿,翻个跟头都不行。
四口人,根本睡不下。
“你看看床上,看看这屋里,有没有你住的地方。”冯妙摊手,“随你吧,孩子都睡了,我明天还得上班,你别打扰我们,有本事你就在椅子上坐一夜。”
“没事,睡得下,挤一挤暖和。”方冀南扯着嘴角笑了下,居然冒出一句,“你放心,不打扰你睡觉,俩孩子在呢,再说现在也没有套套,你肯定不让。”
“……”冯妙无语,没力气理他,她也懒得再洗脚,爬上床睡觉。
娘儿仨,一张小床真没地方了,方冀南却没看见似的脱了衣服,也没洗脚,躺上床边悬着半个身子,然后胳膊一伸,把二子抱到自己身上,让小孩趴在他肚子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