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样的话,段安心一沉,想到牟夜那晚的沉默,心里越发难过。“这么严重?”段安眼眶发红,脸色越来越白,看样子被吓到了。高希仁知道他胆子小,继续往严重了说:“就如以前的控制器,安装了就难以取出来,还会引起变异,会有多种并发症,对大脑造成永久性损伤……”段安听得心惊胆战,到后面就听不下去了,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牟夜安装控制芯片,宁愿他自己装。“安安,知道怕了就好,也别太担心,我会保护你的。”高希仁看他脸色不好,又开始心疼了,脸凑过去,冲着他红润的嘴唇吻下去。段安还在走神,突然眼前出现一张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赶紧推开。他使出了全力,高希仁又没有防备,被他推得一踉跄。高希仁从没向谁求过爱,人生头一回求爱,还丢脸的被拒绝,脸上五颜六色,别提多精彩。他推了推歪在一边的眼镜,红着脸,尴尬地笑着,由于气愤和激动,手都在颤抖。迟钝如他,也知道出了问题。段安可能不爱他了,现在都开始拒绝与他亲热了。以前,根本不需要他主动,段安总会往他身上贴,赶都赶不走。高希仁心里的失落,有一箩筐。怎么会这样?眼里只有他的段安,怎么会推开他呢?电闪雷鸣之间,他想起了牟夜。那天,牟夜公然搂着段安,现在,段安还要替他安装芯片。难道这么快,段安就移情别恋了?和牟夜搞一块去了?“那个牟夜,他和你是什么关系?”高希仁沉声问他。段安不自然地垂下了头,“高医生,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你真的要同我分手?”高希仁打断他,眼里都能到喷出火来,盯着段安躲闪的眼神,质问他,“你真的这么迫不及待要找别人?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段安从没见过情绪这样激动的高希仁,害怕地缩着脖子。“告诉我,你和那个牟夜是不是好上了,你陪他睡了?”高希仁失去了理智,说话都不注意分寸了,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度和绅士。“段安我问你,我在你心里真的就这么没分量吗,没有我,你随便找一个男人都可以吗?我们这几年的感情算什么?你说你喜欢我的,你说你离开了我,就活不了……”他别过脸去,盯着架子上的一排瓶瓶罐罐,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寒光,随后,痛苦地闭上眼。双手紧紧抓着段安的肩膀,即使隔着厚厚的皮袄,也抓得很疼。段安皱着眉头,看到他受伤的表情,明白他正在经历自己当初经历的痛苦,那种被爱人伤害后撕心裂肺的感觉。在他的心里,最先退出的一直是高希仁,而不是他。是高希仁看不见他的委屈和示好,开始厌恶他的坏习惯、嫌弃他的过去,是高希仁把他主动推开的。“我们的事情和牟夜没有关系,就算没有他,我们的感情也走到了尽头。”“你的意思是,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回到我身边了吗?”段安这次,果断地点了点头。“好,请记住你的选择,以后你受了伤,可不要后悔。”高希仁冷笑。牟夜那样粗鲁的男人,会比自己更能善待段安吗?他会忍受得了段安去勾引别的男人?能忍受段安的矫情和猜忌吗?段安是他从那个惨无人道的岛上救出来的,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宠段安,没有!段安小心翼翼地扒开高希仁的手,逃命一样,从储物室跑了出去。死都不死在南谷南谷的冬天,就像生命禁区,或是被死亡笼罩的地狱,没有一丝阳光,食物匮乏,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冰天雪地,和无尽的孤独。一切的演习都停止了,因为每次出门,都会死人。战前的筹备工作异常艰辛,仅仅是收集南谷的飞行器,都用了整整三天,还牺牲了十多个弟兄。邓重与卫家通了邮件,卫家送出了两货轮的装备和物资,按照约定,货轮是今日到。萧珂带着人,在码头候了一天一夜,茫茫海面上,连一只鬼都没看见,更别提什么破冰船和货轮了。黑暗里,飓风吹得人瑟瑟发抖。萧珂抱着码头上的系缆桩,往西边望去,长叹了一声准备撤离。就在这时,他身上的磁场,接收到了一丝微弱的求救信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宛如一个孩子的哭声。萧珂凝神,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这个哭声,是在用他独特的哭泣频率,往外输送着信息。“卫家的根据地被占领,所有的通讯设备都被炸毁了。一群野蛮人,占领了我们的家园,残害我的的同胞,救救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