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阿剑身通体漆黑,其上布满斑驳的青色铜锈,像是才从暗无天日的地底之下挖出来,带着沧桑而腐朽的气息。
秦禾手持太阿剑,内心深处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快乐,仿佛走丢了许久的亲人终于相逢,身体中的血脉在沸腾。
“我就在自然院养老吧。”老人看着战院三个师兄弟,满眼都是感慨。
“崽子长大了,终究还是有独立的一天。”
叶平凡摇摇头,推着风老的轮椅,离开了战院。
有些风景,看过就好,如果有幸经历,就像是喝了一壶陈年老酒,浅浅的滋味放在心里,深深的酒味都在嘴上,越是饮酒到最后,滋味也就越是醇厚。
看着大师兄和老人的背影,叶阿南如曾经许多次一样,一跃而上战院大门,侧着身子躺在上面,白衣翩翩,风采最宜人。
秦禾抬头看向这位白衣二师兄,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张口之后又是半点声音都没有。
他知道二师兄和大师兄不一样,这几年一直在外面,知道的事情远远超过了大师兄,甚至秦禾猜测自己的身份二师兄也早已洞悉。
绕是如此,二师兄仍旧接纳自己,从来没有对自己有过半点不满。
叶阿南看着已经被拆掉的几座简陋茅草屋,眼神迷蒙,嘴角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
“世间所有不尽人意之事,全靠硬抗。接受成长,也接受所有的不欢而散。”
白衣摘下腰间朱红色酒葫芦,倒在战院大门之上,白衣红葫芦,当下最惆怅。
“二师兄,觉醒秘境的那道剑光是不是你…”
犹豫了许久,秦禾还是出声问道,在他突破临界者的时候,曾经和王三典逆行万丈银瀑登上觉醒秘境顶端的白色雪岩大陆,在那里攫取灵物飞鱼时,遇见了王级血脉妖兽幽冥翼虎。
最后有幽冥翼虎一族的妖王现身,跨越空间救走小幽冥虎,曾经出现过一道剑光,秦禾在道府大比之时就很想问。
因为他感觉到那道剑光和自家二师兄的味道有些相像,但如果是那样的话…
叶阿南清秀的面庞带着一丝神秘感,挑挑眉道:“你师兄,可是个大剑仙咯~”
话语落下,一道白芒璀璨升空,叶阿南御剑而行,仰天长啸,一剑独行九天之上,但在秦禾目力所极之处,剑上却分明有两人。
白衣最风流,红袍羡人眼。
……
眨眼间,战院门口便只剩下秦禾一人,两位师兄都没有道离别,然而离别却悄然无声而至。
成长是一件不停面对离别的事情,秦禾曾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叫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但是他也在书上看到过另外一句话,又叫人生何处不相逢。
秦禾站在战院门口,再次看了一眼大门上铁画银钩的战字,此刻它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锋芒,犹如一个垂垂老矣的迟暮老人,最后一点生气也在缓慢消散,生命走到了尽头。
秦禾转身,手中提着太阿剑,背后战院之中人来人往、如火如荼,而前方之路,漫漫修远。
不过这时候不是感伤的时候,战技流落寞,机械流兴盛,战院被取缔是迟早的事情。在道府大比结束后,秦禾关注了许多道府打得讯息,都已经没有了战院的影子,名额都被自然院或者机械院占了。
哪怕是江南道府这种一道地域的道府也有许多战院被取缔,名额别机械院或自然院的人取代,相比较来说,江南道府这一届天选之战,秦禾还能以战院的身份出战,已经很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