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昼跟他碰杯道:“她确实不会迷路,你也不用担心她一去不回。”
东野昀低声说:“我送了她玉簪,她虽然收了,却从没戴过,头上还是那支别人送的木簪子。”
陈昼转而跟他碰杯:“我是不知道你到底痴情哪家姑娘,但听你刚说的,你该及时止损了。”
他左耳听周子息念叨师姐师姐师姐,右耳听东野昀的心碎了又碎了,陈昼无语地望着两个自说自话的人,之前不是说没心事吗啊?
彼此碎碎念半晌后:
周子息张开手臂躺倒,望着天上银河说:“你们喝吧,我要去找师姐。”
陈昼挥手道:“躺着吧你。”
周子息喝得有些醉了,眯着眼躺了会又道:“师姐什么时候回来?”
陈昼:“明天吧。”
“这么晚?”
周子息又起身道,“我要去找她。”
陈昼挥手把人摁回去:“去什么去,等着吧你。”
东野昀抹了把脸说:“我妹她真不会迷路。”
周子息眨眨眼:“哦。”
他安静了,陈昼少听一人碎碎念,东野昀却还没停息,闷酒一口接着一口,喝完絮絮叨叨说:“她要复仇,我帮她。”
“燕匪欺辱她哥哥,我去救。”
“她想要罗侯城的人死,我也动手了。”
说到这东野昀顿了顿,抬首朝另外两人看去,明亮的眼眸中充满了怀疑与茫然,还有些不易察觉地无措:“我以为我做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做,似乎真如她所说,我根本帮不了她……那天送她回帝都后,离开时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两人都是第一次见东野昀露出如此脆弱茫然的神情,一时听得沉默,陈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最近别出去了,就在北斗待着。”
“去跟师尊修行一段时间吧。”
周子息也道,“师姐不会迷路,你这状态出去该迷路了。”
东野昀看起来很失落,低垂着头不说话。
陈昼又道:“你喜欢她,也已经努力表达过这份喜欢,别人不接受或是不需要,那也不是你的错,以及……”
“先把你这像落水后等不到主人垂怜的小狗眼神收起来再说。”
东野昀:“……”
他默默转过身去背对这两人。
陈昼:“你转过去有用吗?谁不是重目脉满境了还看不到?”
东野昀听得额角狠抽,干什么还要开重目脉看?
他又开始闷头喝酒,陈昼跟周子息有一搭没一搭地劝两句,大多时候都在说别的事给他转移注意力,东野昀渐渐地也会接上几句话。
街上行人慢慢变少。
青樱抱着装满东西的纸袋跟着付渊一行人回来,朝屋檐上的三人喊:“师兄!你们怎么还在喝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