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陈大公子把自己关在房内,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屋内光线昏暗,看不清脸。
敲门声响起。陈大公子吼道,“滚!”
门外传来一声温润的少年声音,“大哥,是我。你开开门,我跟三弟一起来给你出谋划策的。”
敲门的是一身墨蓝色锦袍英气不凡的二公子,和穿得花枝招展芝兰玉树的三公子。
门内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大早晨又喝得烂醉。
门被打开,屋内呛人的酒气破门而出,晨光照进,照清了陈大公子两日未洗的脸,胡茬有点长,头发散乱,两眼无神,身上胡乱披着旦角的戏服,竟像极了落魄潦倒的街头醉汉。
二公子和三公子上前左右一起扶着陈大公子,“大哥,你这是何苦呢?”
三位公子进屋,关上房门。
二公子坚定地看着同胞大哥,“大哥,我知道你一直倾心于李轶男,如今她前去驻守北境,你们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作为男人,你不能这样借酒解相思,你大可以大方地追过去。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你该考虑自己的人生了。而且,作为世子,我也要学着独自面对风雨,让自己有能力守住咱们的家业。况且,现下父亲也在家,家里不会有什么事的。”
三公子有些歉疚地说,“大哥,我跟你一起去。我去找母亲,就说自己做你的人质,保证她不敢再兴风作浪。”
陈大公子抬头,眼中有感动,也有欣慰。陈家的子孙都是赤胆忠心,可以同舟共济,没有辜负陈家的血脉传承,更没有辜负李老将军的托付。
三人上一次合作还是很久之前。
那年他们还都年少。
大公子因为年幼时的一场意外伤了丹田,不能习武,自暴自弃,每日沉迷于戏园子,成了有名的旦角。三公子不学无术,每日留恋在烟花柳巷之地。二公子顺理成章继承了将军府的世子之位。三个公子各忙各的,很少见面,唯一一次合作是帮二公子拒绝陈夫人给纳的小妾。
那个小妾是陈夫人娘家的侄女,长得貌美,是个庶出。
大公子知道这是陈夫人想继续安插自己的人,好操控将军府的未来,所以急匆匆地穿着戏服跑了两条街赶回府。
三公子觉得自己的藏拙都没能消了母亲的贪婪,知道母亲又在作死,所以衣衫不整地从百花楼跑回府。
那日陈夫人办的是赏花宴,这二位出现在府中的时候,可是惊了不少大家闺秀。
二人齐齐装醉,迷迷糊糊地去世子院子找二公子喝酒。
三人就在一起谋划着破了陈夫人的奸计。
陈夫人那个侄女弄脏了衣服去事先准备好的房间换衣服,巧遇了将军府的主子,二人在催情香的作用下就滚了床单。
当陈夫人带着几个夫人小姐“恰巧”路过时,顺理成章地发现了奸情。
可是当她看见床上的人是陈将军的时候,脸都白了。
这时,世子赶到,说是母亲之前让自己来扶走醉酒的父亲,免得惊了夫人小姐,可是自己被哥哥和弟弟拉着喝酒,就来晚了。
于是,继室陈夫人的侄女入府成了自己的“姐妹”,计划中世子的小妾成了他老爹的女人。
之后,那个小妾甚是得宠,陈夫人气得大病不起,那之后就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三公子侍疾时道出了这么多年的真相,“母亲,大哥查出了当年的真相。是你害死了大哥的亲生母亲,取而代之。大哥本来想报复你的,是我阻拦了。我答应大哥,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二哥抢世子之位。一再恳求,大哥才答应放过你的。求你,真的不要再自作聪明了。”
陈夫人千般算计终成空,看着意气风发的儿子,不再言语,脸上血色逐渐褪去,含泪落发为尼!
将军府两个最混的公子换上一身戎装,拿起长剑,牵上将军府的宝马良驹,准备前去北疆。
临行前,三公子把那个小妾带去了庵堂,赐了一碗红花,绝了她步自己母亲后尘的念想,最后嘱咐自己的母亲,“我会留在大哥身边,作为人质,只要二哥出了事,不管是谁做的,都会算到你们身上,也都会报复在我身上。所以,你们最好保护好二哥,在我们回来前,不要让他少一根汗毛。还有,最重要的,母亲记好了,风光都是自己凭能力挣来的,从来不是阴谋算计得来的,这次会浴血沙场,我会给母亲赚来你想要的荣光。”
姬府,云念坐在竹阴下,吃着点心,听着玄天的汇报。
她放下点心,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满目悠然,“所以?辰王被贬为庶民和王妃二人囚禁在辰王府,安静地繁衍后代,而贵妃只是被降了位份?皇帝是真仁慈还是留祸端呢!那个,陈将军的大公子真的脱了戏服,穿上戎装追着李轶男去了?陈家之前的八卦新闻是什么来着?”
玄天边回想边禀告,“如今的将军夫人是继室。之前的先夫人是皇后的远房表妹,生下二公子后大出血身亡。
后来,这位继室以替闺中密友看顾幼子为由时常出入将军府,有一次,陈将军醉酒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夫人,就那样生米煮成熟饭了,陈将军就娶了她。后来生下了三公子。
三公子还未满月的时候,大公子外出遭遇了土匪,伤了丹田,说是不能修习内力,还会影响子嗣,他破罐子破摔,就开始日日唱戏,还凭能力成了中州有名的旦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