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随手拿起一份卷子,读了几句,便觉得言之有物,字字珠玑,又有着年轻人的锐意进取。心下十分喜悦,有开始阅读第二份,正好是林季阳的,皇帝看了后,文章做的四平八稳,虽可圈可点,但是太过沉稳,失了少年人的锐气。
连续四五分卷子阅读完之后,皇帝便直接定了头名,王石。
众人也不意味,就算是为了三元及第的好名头,这王石也是妥帖地状元头名了。更何况,他的卷子确实精彩!这样的策论要不是有过历练之人,怕也写不出来。
只是这榜眼与探花,大家到时有不同意见,礼部尚书觉得林季阳该是探花之名,他年少,相貌清俊,确实也符合人们对探花的期许。
皇帝看着争论不休的众人,轻咳了一声,问道,
“林大人,这林季阳是你的侄儿,你是什么意见呐?”
“回皇上,正是臣的侄儿,是以臣因回避才是。”
“无妨,且说说你的意见。”
“臣的侄儿,才学浅薄,怕是难担大任。”
“呵。”
皇帝对于林如海的话不置可否,又转头问起了别人的意见。半晌后,皇帝朱笔轻轻一点,几位的名次便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礼部便贴出来榜单,当然,报喜的人是一波一波地赶往前三名的住处。
浙江会馆直接被围堵的水泄不通,在提学大人的安排下,王石总算是打点完了这些事儿,至于林季阳,他倒是好命的紧。家中事务,自有母亲操持,只站那儿当个吉祥物便是了。
即便如此,林季阳这一天笑下来,也觉得腮帮子僵的慌。
岫玉闻得哥哥是榜样之后,就一直哼哼着自己一定要考个状元,超过哥哥才是!
黛玉替哥哥换上了新的荷包儿,上面绣着大鹏展翅的景儿,寓意非常好,林季阳当场就换上了,之前那个旧的,也是妹妹的手艺,他让丫头妥帖地收了起来。
林家这几日只铜钱就散了几大筐,越发引的那些看热闹的闲散人往他们府门前聚集。
第二日,林家便给亲近的几家下了帖子,邀大家入府一聚,算是庆贺了。
林季阳虽着同年们,一起喝了好几场,这才算是消停了会儿。他酒量好,倒也不妨事儿,可苦了一直不大喝酒的王石。
状元,三年才出一个,又是三元及第这样的好兆头,人人都想一睹他的风采,便不停地灌酒,作诗提对,饮酒投壶,简直花样百出,还不能叫苦。
最后还是几位年长的看不过去了,才让这帮不知轻重的小子们放过了王石。
人前显赫,人后受罪,看着吐的脸色发白的王石,林季阳隐隐地有些庆幸,好在自己只是个榜眼,不是状元、探花的。
庆贺吃酒,这样闹腾了三两日之后,方算完。跨马游街,自古就是一件喜庆事儿。
礼部前前后后折腾了好几日,这才堪堪儿准备完毕,皇帝接见众位士子后,又封了王石六品的翰林修撰,林季阳与左立年为六品的翰林编修,之后,便是人人期待的跨马游街了。
两侧的酒楼茶馆上,人头攒动,路边亦是人声鼎沸,岫玉、黛玉远远地看着哥哥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心中闪过骄傲。
只是,要是哥哥走在最前面,那就更好了。
看着满面春风的王石,二人同时闪过这样的念头,倒也不愧是兄妹。
林张氏喜笑颜开地望着斗嘴的两兄妹,自家儿子争气,长脸,功成名就,今儿皇帝就会授官,日后有了大伯和丈夫的扶持,还怕前程么?
只是儿子也渐大了,也到考虑成亲之事的时候了,想到自己看过的那几家闺女,都不错。还得要好好地查访查访,省的
折腾了一圈儿,林季阳虽一开始还有几分兴奋,可到后来,就剩下无尽的疲累了。
回到宫中,皇帝又摆酒宴请了士子们,这才算是完成了整套的程序。在宫中,谁有敢大吃大喝呢?
一个个地屏气收神,规规矩矩地,就怕御前失礼,丢了前程!
这样的宴饮可不累的慌,一场酒宴下来,林季阳觉得自己的脸更僵了。悄声地与周围的王石谈论了两句,便也学着周围人的样子,不多说了。
出了宫门,大家也不敢多话,都纷纷告辞离去。
林季阳上了自家的轿子,这才长舒一口气,真是累的慌。
回到家中,自有另一番的热闹气象。
三五日的闲散之后,礼部为大家准备了一月的闲散日子,可以回乡祭祖,算是士子们的恩尚。
这是好事儿,可是林家远在姑苏,来回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林家几位长辈一合计,还是算了,也就免了林季阳的来回奔波。
只是在京中的老宅子里,举行了一场简单的祭祖仪式,告诉老祖宗,儿孙有出息了,望老祖宗们能保佑他,日后事事顺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