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漠年的笑声停下。他盯着她苍白的脸,冷笑:“秦暖,你果然什么都忘了!”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上楼。
秦暖慢慢滑坐在冰凉的地上,眼底有抹深深的悲伤浮起。
是的,她什么都忘了……
三年前的一切,爱恨纠缠都忘了。因为,她是个失去记忆的女人。
……
“暖暖,你够了。跟我走……”
“暖暖,我玩腻了你了。你滚吧——”
“暖暖,孩子是谁的?……秦暖,你好贱!……”
“……”
“啊!”秦暖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闪亮刺眼。她扶着头慢慢起身,昨晚没睡好再加上着凉了,此时头里面像是有一把大锤不停地敲着,疼得厉害。
“醒了?”冰冷的声音穿破耳膜,令她一颤。
大大的落地窗边站着厉漠年,他对着镜子穿着一件银灰色衬衣,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头也不回,冷冷看着镜子中披头散发的秦暖。
秦暖想起昨晚的事不由抱住了细瘦的双臂,点了点头。
厉漠年看着镜子中她畏惧的眼神,眸色沉了沉,不过旋即他自顾自穿上西装,丢下一句话:“今天晚上有个宴会,你得陪我去。”
“我没空……”秦暖才刚说了半句就被镜子中那一双冰冷的眼看得缩了回去。
厉漠年说她要陪的宴会,她是一定要去的。哪怕天上下刀子她都得去。这点三年来她以身试法过几次,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好吧。我去向馆长请假。”秦暖低了头,有气无力地回答。
厉漠年听了眼里流露不屑,整理西装的动作继续,不一会,镜子中出现一位冷峻又充满商场精英气质的英俊男人。
秦暖有些失神地看着他,心中苦笑:任谁看了现在的厉漠年,都想不到他几乎夜夜笙歌到了深夜才回。
厉漠年拿起大衣,也许是今天秦暖目光的缘故。他走了几步忽然大步折返向大床。
秦暖吓了一大跳急忙往后缩。她的抗拒与疏离令他眸光沉了沉。
下一刻,秦暖的长发被霸道地紧紧扣住。充满男式香水一瞬间统统迎面扑来。秦暖浑身一僵。
厉漠年盯了她半天,忽然在她苍白的唇印下干巴巴的一吻,像是哄宠物一样漫不经心:“记住,穿得漂亮一点!”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秦暖心跳大大跳了跳才落回心腔。
头又疼了起来。秦暖认命地拿起电。话拨通馆长的号码。一番轻声解释,馆长终于答应了她请假。
她的工作是给市里的博物馆做字画修补。苦差、钱少、每次评职称坐的是冷板凳。月工资还不够她衣柜中一件衣服标价签上的十分之一。
厉漠年每次最不屑的就是听到她又要上班加班之类的话。在他看来,做她这一行的既不是专家又不是工匠,简直是三百六十行最挫的一个职业。
但是,她喜欢,他也就随她去。只要在某某的宴会上她能光鲜亮丽地挽着他的手做好厉太太的角色就行。
在她漫无边际沉思的时候。房门悄悄打开,探入佣人阿兰纠结的脸色:“太太,周小姐来了。”
秦暖一愣:“她来做什么?”
阿兰恨恨冷声:“她说昨晚厉先生在她那边忘了一只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