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嫔说完,江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嫔想拉着她的肩膀问她,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被熙常在这狐媚子下蛊了?就这?这还无价之宝?怔片刻,她恍然大悟:“无价,不值钱尔。”魏嫔:“慢着,江嫔别曲解我意思啊。”江嫔向她投以默契一笑:“我明白,如意公主在,你不便说得太难听。”魏嫔瞟一眼那画布角落的玉印。罢了,江嫔要作死,谁也拦不住。这时,在场的人里心中有数的只有魏嫔、冯嫔、许贵人、纪贵人和孙常在。其他人没见过皇上的宝印,不认得玉印的出处,自然也不明白魏嫔为何态度180大改变,甚至有人已经自我怀疑起来,难道熙常在这画真有不同寻常之处?丽嫔倒是见过,但她没记忆了。毕竟琴棋书画她一窍不通,就擅音律和舞蹈,皇帝欣赏她那张明艳的脸庞和舞蹈,知她的短处,甚少让她红袖添香。江嫔再点名,这回点的是冯嫔。“返璞归真,心意难得。”江嫔不信邪,又点了另一人的名。“画得真好,嫔妾远不及矣。”“这桃,这鹤,实在惟妙惟肖。”她越点越来气,底下人有不认识皇帝宝印的,可见前面的人那么说,她们也只敢随大流,她愣是问到了最后一位,也没听到羞辱熙常在的话,反而听了一耳朵的赞美!江嫔听得怀疑人生。难道在不知不觉间,全后宫都站队了熙常在吗?!拟旨(二更)江嫔心里充满了疑惑。难道她们看的不是同一幅画?即使去除掉她对熙常在的厌恶,这幅贺寿图就是市道上最普通的那一款,不值得任何夸奖,本应连送进宫里的资格也没有的,谁家贺寿送这玩意,那都得被笑上半年,谁过生辰拿出来再笑一遍。可就是这么一幅平平无奇的话,被大半个后宫的人吹上了天。如果不是皇后提前离席,江嫔真想拉着皇后问问——这幅贺寿图就画得这么好吗?她真的六岁就能画得比这好!这时江嫔在宫中的坏人缘就显露出来了。满座愣是没一个人想提醒她贺寿图上的玉印。江嫔转头去看,从构图纠结到技法,都觉得只是入门基础的水平,她从右到左仔细端详,一直到她看到了左上角的小小玉印。第一眼,江嫔愣住了。她没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细看……接着她膝盖就软了!“这画、这画……”江嫔花容失色,妄议御画,这是大不敬!如果不是她本来就坐着,旁边还有宫女见势不妙赶紧扶着主子,她都要从椅子上滑下去了。越是传统的世家贵女,对皇权天威的认知就越是深入骨髓,她眼皮轻微抽搐了一下,几乎要晕过去。底下,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丽嫔低声纳闷:“她们都瞎了吗?这画到底好在哪里?”云皎一脸高深莫测:“丽嫔姐姐你这就不懂了吧,我这叫真人不露相。”丽嫔将信将疑。她对要坐下来闷头练的东西都没兴趣,不会画画,字啥得不咋的,看连魏嫔都夸,她就信了半分,又压低声音跟云皎说:“那你回去也给我画一张。”“好说,等着升值吧。”两人嘀嘀咕咕咬耳朵。旁边的魏嫔也在和许贵人说小话:“江嫔她发现了吧?”“看这反应,该是发现了。”“早该发现了,白长那么大眼睛,”魏嫔的视线在江嫔的脸庞上下巡梭:“她不会吓死了吧?生辰变死忌,那可真是双喜临门。”片刻,江嫔像是缓过劲儿来,又坐直了身。丽嫔看她活过来了,赶忙说:“既然江嫔娘娘不喜欢,看不上,那我替熙常在向你道个不是,这画就归还给她,我回头再补上一份贺礼吧!”既然是好东西,丽嫔就不太想送给她了。江嫔当然不愿意。这可是有皇帝玉印贺寿图!偏偏她才缓过气来,人还发着虚,丽嫔就上前一把将那画从宫女手中夺过来打包折好,同时吩咐自家宫女:“去库房将我那对珍藏的玉耳坠拿过来,贺礼换了哈,那也是个稀罕玉料,再嫌弃就只能送银两了。”要论家世文化,丽嫔比起其余三嫔都要差点。平时没少被她们在背后嫌弃埋汰。她今儿就咬死一个理,她们咸福宫三人好好的应邀道贺,贺礼一样不少,被江嫔拎出来当众羞辱,等于将咸福宫的脸面掷在地上踩完碾了碾,她容忍不了。“丽嫔娘娘,这……”江嫔身边的宫女没想到丽嫔会亲自上手夺回,她不敢以下犯上只能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