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父皇这话,他面上露出了点不服来。谢知行问他有何不服,尽管告诉父皇。“我出生得晚,在我懂事之前,母后已经陪了父皇那么久,比我多出来好多好多的时日,父皇就不能让让我么?”祚儿委屈巴巴的说道。谢知行挑眉:“你懂事?你懂得不多,等你懂得再多点,能把你母后照顾好,我就放心让她多陪陪你。”“那是什么时候?”“在你十五岁的时候吧。”十五岁啊!那得多遥远?祚儿嘴巴一抿,有点想闹。“你现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既不明事理,也不懂处事,我怎么放心?你是想为自己好,还是想为皇后好?”明明一开始说的,只是想和母后一起睡觉,二皇子在三言两语之间被绕了进去:“何须事事亲自来办,不是有嬷嬷跟太监代劳吗?”“那是我的奴才,不是你的。”二皇子再一次被说服了。都说三岁看大,祚儿看着软乎乎的,还很粘他的母后,实际上随了他爹的性情,是个很执拗要强的孩子,听到他心里崇拜的父皇这么说,立刻巴不得早些长大成人,被嬷嬷抱下去,为帝后二人留出独处的空间了。二皇子刚走,云皎就好奇:“为什么偏偏是十五岁?”“皇子多在十五岁成婚。”谢知行轻描淡写的道。他教给儿子一个道理——想把母后照顾好,你就得长大。但是你长大,男女有别,就不能那么粘着母后了。云皎想明白这个理来,不由失笑:“拿当皇帝的谋略欺负小孩儿,皇上太过分了,祚儿那么崇拜你。”枕边人的心眼多得她要犯密集恐惧症。“既然崇拜我,那我就从细微处教导他何为防人之心不可无,既要看得长远,也不能忽视当下,”谢知行把脸偎在她的怀里,话里隐隐透着一股自在得色。他近一米九的高个,云皎在宫中又是算个子娇小的,要完成这动作并不简单,偏偏他排除万难也要靠过去:“要看得长远,我就该先雨露均沾,让后宫妃嫔都怀上孩子,有了可盼的事情,前朝就不会非议我只宿在皇后宫里。但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痛快活一把,我短视,我不要身后名。”云皎把下巴枕在他的头顶:“嗯嗯,然后呢?”“你是我的,我谁都不让。”“你跟儿子搞雄竞?那要是女儿也这么粘我呢?”虽然没明白雄竞的意思,谢知行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女儿也不行。”他的占有欲强得明明白白,男女平等,人畜不分。云皎觉得他病情再严重点,下回就该跟小赤兔吃醋了。“怎么我是你的?我是人不是物件,身上还盖上你的戳了,岂有此理。”云皎其实不在意细节,她有随遇而安的风度,偏偏遇上最爱抠字眼的皇帝,那她就来和他论一论道。结果他转过腕子,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里:“那我是你的,你在我身上盖个戳吧。”他低着嗓子,欲说还休的语调格外缱绻。云皎沉吟:“我的名声应该没有之前那么差了,好歹有献方子治时疫的功劳来。”岂止是不差。谢知行下了大力气去宣扬她的功劳,命人在皇榜旁边念诵,让不识字的也知道这次时疫得到及时防治的原因在于宫里的新后,她的命格既旺燕赤,又是天授的有福之人,百姓之间提起皇后娘娘都是一片赞颂之声,有微词的全是想把闺女送进宫里的大臣。他们还在等,觉得皇帝不临幸其他妃嫔,是因为她们不够美。既然是妃嫔不够美,那就找些更出挑,更销魂蚀骨的姑娘来。在自家族里找不到,甚至有去偏远民间搜罗,认养到自家来,要送进选秀行列的。等挑好姑娘,规矩礼仪教好,养得白白瘦瘦等着选秀之期。大选如期而至,但皇帝他选秀一个没留牌子,统统赐花。偶尔有相中的,也是给宗室子弟指婚。于是就有人托到端亲王那儿,求他去探探皇上的口风,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是美艳张扬的小辣椒,是温柔婉约的江南美人,甚至是想要嫁过人的,都可以跟大伙说说啊!谢知行听完,薄唇掀了抹淡笑,跟端亲王说:“要朕再纳妃,除非世间有两个她。”这个她,自然是椒房独宠的云皇后。……被云皎视作恋爱脑的皇帝,却在独宠她之后,工作效率更高了。以往还要分出点心思来平衡后宫,到后宫逛逛,被她们偶遇一下。如今谢知行死猪不怕开水烫,在永宸宫和乾坤宫过起两点一线的生活,精力集中于一处,更是大权在握,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