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韦恩来说,“家”里——最起码是他的卧室里——就有点像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一个“安全区”。无论外边怎么危险,回到这里,他至少还有个地方,可以自认为安心地睡一觉。可惜这种虚假的安全感,现在像個泡泡一样,被人给戳破了。敌人这种偷家的行为,虽然从理智上可以理解,但还是有点破防。不原谅。所以韦恩的心里,此时就像有两个小人在说话:其中一个代表坏蛋的小人说,我们之前特意在外边遛了大半个晚上,这混蛋他都不来,现在偏要过来偷家,妈的揍他。另外一个小人则说,好呀好呀好呀。帮忙一块大致清理了现场之后,伊妮莎老师这会儿,也像个蛊惑人心的魔鬼,正在对着韦恩循循善诱:“既然你现在已经有了合适的目标——一个‘死亡’领域的、和匪帮似乎有深刻联系的非凡者。那么你就可以尝试使用猎人的思维,来进行‘狩猎’了。“首先,我们对于‘猎物’,现在有多少了解?”韦恩想了想:“他是‘死亡’领域的非凡者,能制作或者操纵猪头屠夫以及今晚这群死鸟这样的不死怪物,也能够直接通过灵性力量,感应到敌人的位置并‘传话’。”伊妮莎老师引导性地往下继续:“最近我们正好遭遇了几种不同类型的敌人,“你认为,他今晚的袭击应该算是哪种类型的?“他是使用了依靠灵性力量的非凡仪式、还是向上位的存在祈求了特殊的力量,又或者,是仅仅只使用了自身的非凡能力?”韦恩略一思索:“让我猜的话,他既然是赶过来寻仇,能用来准备的时间就不会特别充分。“所以他要么是单纯使用了非凡能力,要么就是使用了简单的法阵之类吧?那方面我也不是很懂。”“很好。”伊妮莎老师继续引导:“进入2阶之后,你应该也对非凡者的‘能力’有一点初步的了解了——数量通常不会特别多,使用的时候也有相应的限制,并没有那么‘超凡’。“同样的,仪式法阵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使用制约。比如说需要特定的仪式、需要有灵性力量的来源、需要关键的材料等等。“假设他的位阶稍高于你,他的领域和几种能力的效果我们又已经知道了,那么他的战斗类型,大概会是什么样的呢?”韦恩以己推人,如果他有类似的能力的话,应该也是个老鹰币:“他应该是制作陷阱的伏击型,又或者是制造不死怪物的偷袭型。正面战斗的能力不清楚,但是感觉他应该不会很擅长。”伊妮莎继续问,“他现在的位置,距离我们远吗?”这个问题倒是简单,韦恩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应该就在黑石镇的地界范围内,甚至就在镇上。”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是之前的那个“神使”老二,有个那么大的本地法阵供能,虫子怪物的遥控距离都没有特别远。过江龙总不可能自己背着个“核电站”过来,然后这么快就组装完毕吧?伊妮莎老师点头:“现在我们大致确定了对方的攻击类型和所在的地域,那他可能还会有什么样的特征?”这方面的分析,倒是韦恩最近擅长的了,于是韦恩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一大堆:“今天白天他才刚说找到我,晚上就发动袭击了。“那他之前距离黑石镇就不算太远。“所以他可能是发现窝点被端掉之后,今天定位发现我,然后临时赶过来的外地人,可能刚到黑石镇里不久,所以他今天晚上没有不在场证明。“如果他还没有逃离小镇的话,那么这几天,他就要找地方住宿或者临时躲藏。“刚才那些死鸟那么臭,总不可能简单地随身带着,起码得有东西装又或者有捕鸟的装置,所以他还有行李,但是也可能半路扔了。”说到这里,韦恩一拍大腿,“我们刚才是不是错过追击他的时机了?”伊妮莎摇头:“都不知道他的能力是‘直接操纵’还是‘锁定目标’,没办法确认范围,也不知道对方在哪个方向,没办法追。”然后伊妮莎补充了一下:“虽然可能性偏小,其实他也有可能又是你们镇上的居民。“但是不管怎么样吧,既然他在‘定位’到伱的当天晚上,就直接发起了攻击,说明他对你的敌意算是比较强烈的了。“这次没有得手,我猜他最近可能还会试图对你发动攻击。具体的时间间隔,要看他灵性力量恢复、又或者攻击准备的时间需要多久。不过我估计,快的话,或许就在几天之内。”韦恩的眼珠子稍微转了转:“要不然,我们这几天晚上,就都出去露营吧?”……第二天天刚亮,四驱车就从韦恩家的小院里驶出。先照例去警察局溜达了一圈,刚准备要在警察局的大门外,用石膏笔写下留言,镇长家的马车就从旁边驶了过来。镇长在车厢里对着韦恩招了招手,韦恩刚走过去,一个小箱子就被递到了他手上。“这是之前说好要帮你争取到的东西,事情已经在安排了。”镇长简略而隐晦地说了一句,同时给了韦恩一个“你懂的”的眼神。“好嘞。”韦恩点头,顺便掂了掂手里的小箱子。并不沉,还有点空荡荡的,里边应该都是纸钞。看镇长的意思,5000美金应该是到手了。然后韦恩也跟镇长报备了一下,“对了镇长,这几天没什么事,除了白天日常的巡视之外,晚上我都不在家里住。如果有事情临时要找我的话,那我应该都会在小镇周边的野地里过夜。可能会升起篝火,估计不算难找。”镇长点点头,然后他看了看正在四驱车驾驶位上的伊妮莎,又看了看从四驱车厢里探出脑袋来、正在垂涎韦恩手里小箱子的琳娜,突然就感叹了一句,“啊,年轻真好。我也有过一段那样的日子,真让人怀念。”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你不是自诩“清教徒”吗?年轻的时候怎么玩得这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