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两人正在客房里吃饭。林师傅亲自过来找他们:&ldo;俞大人,小莫师傅。&rdo;
&ldo;林师傅请坐。&rdo;莫尽言赶紧站起来,&ldo;林师傅吃了吗?一起吃点吧。&rdo;
林师傅摆摆手:&ldo;不用不用,我已经吃过了。这几天招呼不周,俞大人和小莫师傅多多海涵。&rdo;
莫尽言看了一下桌上的菜,全都是时新的菜色,水煮江鱼,清蒸瑶柱,还有西施舌,都是极好的菜,可见也是颇受礼遇的。只是没有人作陪而已,这是俞思冕要求的,他们自己吃就好,不必作陪。
俞思冕笑道:&ldo;林师傅客气了。不知林师傅有何贵干?&rdo;
林师傅笑道:&ldo;说来也真是巧,今日一早,便有朝廷的钦差大人到了,说是要查看一下我们造万斛船的进度。我准备明日就带他们去看小莫师傅做的船模,希望小莫师傅也能够到场,好为钦差大人及时解惑。&rdo;
林师傅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希望莫尽言能够亲自去向朝廷的钦差解说自己的船模。
莫尽言回头看了一眼俞思冕,俞思冕道:&ldo;林师傅,若是这样一来,我们怕是无法控制这船的主设计者的归属问题了。&rdo;
林师傅迟疑了一下,叹息道:&ldo;小莫师傅的船模我们还没来得及研究,对方便已经到了,我怕到时候我们一解答,漏洞重重,反而惹得对方起疑。不若这样好了,我们便说小莫是船厂的造船师傅,万斛船模是由他带头主设计的。&rdo;
俞思冕皱着眉头,他并不想让小莫这么出风头的,但现在看来事态却有些不受他们控制,他斟酌了一下,对莫尽言说:&ldo;小莫,看来非你去不可了。&rdo;
莫尽言点点头:&ldo;那我就去吧。&rdo;
林师傅松了口气:&ldo;那明日一早我便打发人来请二位。&rdo;
林师傅出去后,俞思冕对莫尽言道:&ldo;明日我陪你一起去。要谨行慎言,当心祸从口出。&rdo;
莫尽言看着俞思冕的眼睛,亮晶晶的,这还是俞思冕第一次嘱咐他这种细节:&ldo;俞大哥,有什么不对吗?&rdo;
俞思冕伸手摸了摸莫尽言的后脑勺:&ldo;我也说不好,总之谨慎点是没有错的。&rdo;
莫尽言点点头:&ldo;好。&rdo;
俞思冕给他夹了一个瑶柱:&ldo;吃饭吧。也不用太在意,有哥呢。&rdo;
第二日一早,林师傅就派了个小厮来请莫尽言和俞思冕,领着他们到了甲字号作坊。
船厂的师傅们皆已到齐了,钦差大人尚未到,林师傅与莫尽言商量了一下措辞,刚说好,船厂的诸位大人陪着钦差大人便到了。
莫尽言一看,来的三个人中,居然有一个是昨天在缆绳作坊前遇到的那个面白无须的伟岸男子。那人一见莫尽言,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莫尽言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稍稍放下去了些。
福州船厂的主管大人介绍道:&ldo;这一位是京城来的马大人。&rdo;
伟岸男子跟大家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桌上的船模吸引住了。他仔细端详了许久,提了不少问题,算不上很专业,但也不完全是外行,多半都是围绕着大船的安全性能和稳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