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这都快入冬了,而且才过了十来天,那下葬的尸体已经是腐烂的面目全非,除了身上已经腌臜不堪的衣裙还能依稀辨认,其他的已经完全不成样子。
哪里像是刚死十天?那场面真是想想都吓人啊!
那道士一见忙叫不好,连忙命人将那具尸身架柴点了。据当时在场的人说啊,那味道,闻了简直能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说着她还用手捂了捂嘴,又皱了皱鼻子,仿佛真的闻到了恶臭的气味。
“诶,我说老板娘,这可是个吃饭的地方。”一旁的食客有意见了,王三姐只好赔笑着端了一碟咸菜上去,又说了几句好话,权当是赔罪。
“师兄,你说是不是那女子是被人杀死的,说不得还是那郑公子本就是个好色负心之人,玩弄了对方,偏又明面上装作深情款款,实则暗地里联合家人害死她。
否则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怨气,据我所知这新死之鬼非但神志浑浑噩噩,力量也微不足道,连在人前显形都难,想要害死人,这得有多大的怨气?自杀?这怎么可能。”萧晗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戏谑,眼神冰冷,既无丝毫的悲悯,也无半点愤慨之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在寻常不过的事实,言语神情,实在是与他少年的面孔十分违和。
李松云皱了皱眉,沉吟道:“这都说不准,还是要亲自去看了再说。”
正当他们师兄弟聊着,王三姐招呼完客人又回来了。
“刚才说的那事还没完呐……”王三姐嘴上说着渗人,可是又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似乎很想把这事一吐为快的样子。
“那尸体被烧之后,没消停几日便又出事了,虽然没有再添新丧之人,但那郑公子的身体却眼看着一天天垮下去。
郑家把附近的有名大夫都请遍了,却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夫们只说郑公子脉象瞧着比常人虚浮了些,却并无其他明显的病症,最多就是有些气血两虚,因此也都只是开了些温补的药方。
只是一副副补药灌下去,那郑公子非但没有有所好转,听说反倒是更严重了。
郑家二老如今正是急的团团转,二位若是真有些本事,不若去那里碰碰运气,就沿着这街往东头去,很好找的。”
王三娘说完,还细心的为二人指了路,李松云和萧晗,面面相觑,都觉得这老板娘有些热情的过头了。
☆、思无邪2
师兄弟二人,沿着青砖小路,一路寻到东头,果然发现了一幢三进的院落,大门口还悬挂着郑宅的门匾。
郑家虽然是这平安镇的首富,却也算不得什么显赫的人家,大门并不怎么气派豪奢,此时还未过晌午,却是紧紧的闭着门扉,显得有些清冷寂寥。
李松云扣响了门环,过了许久才有人应声。
来开门的是一个已过天命之年,一身粗棉布短打的老头。他只将大门拉开一半,眼见来的是两名不足弱冠的年轻人,为首一人是个捉鬼道士的装扮,面上露出几分迟疑。
“不知二位是何人,来此又有何要事?”那老翁声音有些嘶哑,人倒是看着精明强干,颇有精神,约么是郑家的管家。
“我们师兄弟二人偶然途径此地,听闻贵府近日出了一些怪事,是以前来查看一番,劳烦老先生和家主禀报一声。”
那老者见二人如此年幼,特别是站在后面的那名少年看起来才十来岁的样子,自然有些不信任,可是又听闻李松云言辞十分有礼,也不好直接拒绝,于是让二人在门外等候,自己进屋去和主家商量。
没过一会,老者将二人引入客厅,而厅内中坐着郑家的家主郑员外,原本该待在内堂的郑夫人也在场。足以见得郑家这两位主人对郑公子的事情已经是十分忧心了。
郑家的老爷看上去四十开外,下巴上蓄着长须,看上去很有几分贵气,郑夫人则是个风韵犹存的贵妇人。这二人相貌皆算上乘,可想而知他们的儿子应当也是相貌不凡。
此刻郑老爷脸上满是阴郁之色,郑夫人同样是满脸愁容,二人眼下都是一片青黑,想必近日没少为了儿子劳神。
“老夫家中近日出了些事,恐怕怠慢了贵客,便不留二位道长了。成才,你吩咐下去,制备一些干粮与道长带上。”那郑老爷似乎被连日来的登门的江湖骗子弄的心力交瘁。一看李松云和萧晗如此年轻,全无高人风范,一时间大失所望。
李松云来时,便观察到这宅子附近阴气沉沉,被凶戾之气环绕。邪灵作祟定然是无疑了,可是按理来说,哪怕时至今日,那女子也不过死了半个月,委实不该有如此凶煞之力,除非是另有蹊跷。他在垂髫年纪便跟着师傅四处捉鬼,虽然多半不是真鬼,却也当真算得上是有些经验的,可是像如今这般情形,这么短时间就能如此凶戾的,真是闻所未闻。
“我与师弟今日方来此地,本是不打算长留的。
入镇时,我们对善人家中发生的事的确略有耳闻,依我们师兄弟之见,短短是数日,就算生前有余愿未了,化作了怨鬼,也不可能成的了气候。原本想着,善人家中的怪事八成只是人祸,却终究不放心,特来探查一番,但在途径善人宅邸时,贫道观望此处有些不寻常的凶戾之气,恐怕就算不是凶魂作祟,也必然有其它妖邪。”李松云一番话说的言辞诚恳,加之他神态清正,话语间也有理有据,那郑员外,听着听着,不自觉的有就些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