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两间茅草屋中,每天晚上,昏暗的油灯都要亮到子时前后。尽管父亲萧国良说自己早已把四书五经读得滚瓜烂熟,为了能够一举成名,还是努力温习课业。
每当萧国良伏案读书的时候,孙氏总是一手拿着扇子,一会给躺在炕上的萧逸然扇扇,一会给萧国良扇扇,还时不时那手绢给萧国良擦拭脸上的汗水。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摆放的一个粗茶碗中,始终都会倒满凉透了的开水。孙氏的温柔娴熟,让萧逸然都深深感动。
偶尔,孙氏也会拿起一本书看,从两人时不时的讨论中,萧逸然听得出来,母亲孙氏的才学一点不比父亲萧国良差。萧国良也为此时常自朝道:
“小丽,要是你是个男儿身,怕是早已高中了。”
“夫君又来了,小丽哪里有夫君的才学,不然小丽也不会嫁给夫君了。”
孙氏总是略带娇嗔地回上一句。
萧逸然很奇怪两人间的称呼,白天的时候,两人总是夫君、贤妻,或者为夫、为妻的称呼对方,和自称。到了夜里,孙氏都是自称小丽,萧国良也称其小丽。孙氏却是从来都是称呼萧国良夫君,从没直呼其名过。
许是白天天气热,也只有孙氏一人陪在身边,萧逸然总是睡觉,到了晚上,反而精神起来。有时候为了让夫妻两人说些悄悄话,或者不打扰萧国良读书,萧逸然不得不装睡。只是,装睡的滋味实在是难熬,萧逸然决定要赶紧改过来。白天一定要硬撑着,等到夜里再睡。
想法固然好,只是身体并不听自己的使唤,白天的萧逸然无论怎么努力,怎么坚持,总是抗不住浓浓的睡意袭扰。尤其是孙氏的柔声细语,就像最有效的催眠曲一样,不知不觉间,萧逸然都会在上午睡一觉,傍晚十分,再睡一觉。每一觉都能睡上一个多时辰,这让萧逸然实在是没有办法。
“小丽,我已经和村长请好假,村长也答应余支一年的束修给我。只等启程前,就给送过来。”
“那就好,夫君可以专心攻书了。”
“小丽,我想让你和逸然陪我一起进城。”
“夫君,还是不要了,我们娘俩去了,就要多些花费。一年的束修本就没几个钱。”
“去吧,逸然还小,留你娘俩在家,我实在放心不下。”
孙氏低头想了想,便答应了萧国良。
“既然这样,我就带着逸然陪夫君一起去吧。”
接下来的几天,孙氏买了些米面,准备多做些干粮带着,好进城后少下馆子,以便节省点钱财。有时候,孙氏闲下来,总喜欢问只有三个多月不到四个月的萧逸然:
“逸然,你说爹爹这次能考中吗?”
萧逸然知道,孙氏虽然相信萧国良的才学,却因为萧国良多次参加乡试都没有考中,在心里留下了阴影,也变得有些不自信起来。每当孙氏这样问的时候,萧逸然为了安抚孙氏心中的不安,总会对孙氏笑一笑。而萧逸然的笑,带给孙氏的,自然女儿在说:
“娘,爹爹肯定能考中。”
“女儿真乖,女儿都知道爹爹能考中,爹爹这次必定能中的。”
夜里趁萧逸然睡熟后,萧国良读书累了,停下来喝水时,孙氏对萧国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