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才先给您换件衣裳。”依济王先前那脾气,他不敢明着违拗他的话,只好先拖着等太后过来再说。太后一得知济王醒了,定会即刻赶过来。果然就在太监替裴念玦换好衣衫,也梳好头后,太后便到了。太监赶紧伏身跪下,恭迎太后。坐在床榻上的裴念玦见着久未相见的外祖母,不禁面露欣喜之色,想站起身迎接这位一向疼爱他的长辈,但一站起来,两条腿无力撑住他的身躯,又跌坐回床榻。“别动别动,你刚醒来,坐着就好,别站起来。”看见孙儿真的醒过来,太后满脸惊喜的来到床榻边一把抱住他,抬手抹了抹湿了的眼眶,“哀家的心肝呦,盼了这么久,终于把你给盼醒过来,你这回可真是把哀家给吓着了。”“让太后如此担忧,都是孙儿不好。”裴念玦握住太后的手,嘶哑又歉疚的说道。他的嗓音虽仍是干哑,但因先前说了些话,已渐渐能听得清楚了。太后宠爱宝贝孙子,哪里舍得怪他,“这不是你的错,全是那下毒害你之人的错。”他中毒之后,因查不到下毒之人,她震怒的处死了他寝殿里服侍的所有下人。裴念玦见到外祖母虽高兴,但也没忘了正事,忙道:“太后,我要去大牢救人。”“救人?你才刚醒来救什么人?”太后不解的问。“我怕来不及把人给救回来,这事我晚点再禀告您。”听他这么说,太后虽狐疑也没再问下去,对这唯一的孙子,她素来是溺爱又纵容。“你身子都还没好呢,哪能去那种地方,你想救什么人,告诉哀家,哀家派人替你去救。”此刻的身子连站都站不起来,裴念玦不得不将袁莱安的名字告诉她,让她派人到刑部大牢将她带回来。太后随即吩附身边的大宫女,领着她的懿旨去牢里将此人带来,而后随即命人传来太医。太医匆匆赶来,瞧见昏迷大半年的裴念玦竟真苏醒过来,心中暗自称奇,但在请了脉之后更加惊奇不已。“启禀太后,先前积累在王爷体内那些无法清除的余毒竟然全消失了,王爷现在的身子除了虚乏无力之外,已算无恙了。”这简直是奇迹。“当真?”听了太医所说,太后大喜。“千真万确,臣这就开帖方子给王爷调养身子,每日早晚服两碗,不出几日就能痊癒。”“好好,方太医你快开方子。”见孙儿已无碍,太后心中欢喜,重赏了太医,连带的惠安宫里的所有宫娥、太监也全都得了赏赐,尤其是向她提议冲喜之法的一个嬷嬷,更是被她重重赏了一顿。“钱嬷嬷,你那冲喜的办法真是灵验,哀家这才赐婚不到两天,念玦果然就醒来了,这易家闺女当真是个能旺夫有福气的人。”说完,太后当即再下旨厚赏易家被赐婚的闺女,“传哀家之命,赏她首饰十套、绫罗绸缎百匹、黄金百两、白银千两。”一名太监领命,前去宣达太后的旨意。在一旁吃着米汤的裴念玦听见太后所说的话,一时之间没会过意来,须臾后才听明白太后话里的意思,他错愕的瞪大眼问:“太后,您帮孙儿赐婚了?!”“可不是,哀家这才刚赐婚不久,你就醒来,这易家的小姐果然与你八字极合,日后你娶了人家,可得好生待她。”“孙儿醒来与那易家小姐没半丁点关系,太后,您快取消这桩婚事,我要娶另一个丫头为妃。”他急忙说道。“你这孩子在说什么胡话,哀家一赐婚,你就醒来,怎么会与她无关?再说你何时有了心仪的姑娘,哀家怎么不知道?”先前就是因为他迟迟没有遇见中意的姑娘这才一直不肯成亲,怎么他一醒来就有属意的姑娘了?“太后,您先把其他人都遣出去,我再告诉您这事。”因为脾胃尚虚,所以裴念玦眼下只能进些米汤,饮了些热米汤,他的嗓子恢复了些许,也有几分力气了。见他似是有什么秘密想说,太后抬手遣退寝房里那些女官、宫女和太监们。所有人都退下后,裴念玦这才出声说起自己这段时日的遭遇。“……事情就是这样,孙儿之所以会昏迷这么久,苏醒后身子除了虚弱些之外,连毒素都清除了,都是因为这原因。”听完他所说的离奇遭遇,太后简直不敢相信,接着怀疑的问:“这会不会是你昏厥这段时日作的梦?”而他却把那梦境给当真了。被她这么一提,就连裴念玦也微微一怔,起了一丝动摇,下一瞬他说:“太后,倘若大牢里真有一个叫袁莱安的姑娘,那么这就绝不是一个梦。”太后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