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海愕然:“既然如此年幼,正经拜见就是,怎么还偷看?”
“哼。家教就是这样鬼祟,有什么可说的。”
太子拿起长案上一支墨玉笔,想了想,向庆海道:“库里应该还有前两年徽州进贡来的笔墨,你挑一套清雅的,明儿赏给梅承徽。”
庆海登时笑容满面地答应下来,又小声问:“那奴才明儿也就顺便跟太子妃说一声,夜里派了燕喜嬷嬷过去伺候?”
太子头也不抬,随意地应了一声:“嗯。”
低头立即开始仔细看手里的奏折,里头一行字清清楚楚:“…劾内务府诸皇商欺凌商贾事。”
外头,两只乌鸦嘎嘎地叫着,打了起来。
太子一皱眉。
庆海忙奔去窗口驱赶:“去!去!不要吵!”
乌鸦不仅还在叫,还一起朝着庆海冲了过来!
庆海吓一跳,忙往后退!
可他哪儿有鸟儿飞得快?
啪叽!
一只乌鸦直接在庆海的头上拉了一坨,然后昂着头嘎嘎叫着飞走了。
庆海气得想拔了这只乌鸦的鸟毛!
可是又不敢惊扰到太子,便只敢咬牙切齿,却不敢出声。
谁知太子却都看在了眼里,拿着笔哈哈大笑,几乎要伏在了长案上!
庆海委屈地回头:“殿下!”
“哈哈哈,你快走!去沐浴!”太子笑得几乎喘不过来气,“叫守忠过来替你的班儿!”
今天皇上派给太子的差事多,太子夜里必要晚睡的。
这种情形之下,能陪在身边的才是那个太子爷最心腹、最倚重的!
日后才有可能坐得成宫中内侍的第一把交椅——就像戴公公那样!
可惜,自己本来有机会,却全被这扁毛畜生搅和了!
庆海心里恼恨,脸上却不敢露出来,忙“如蒙大赦”谢了恩,梗着脖子一溜小跑走了。
另一边,王熙凤起身又吃力地读了一会儿《三字经》,才令人熄灯睡下。
殿阁全然安静下来之后,窗外树枝上出现了两只乌鸦的身影。
王熙凤看着纱窗上映出的影子,不由好奇地下了地,蹑手蹑脚走到窗前,小声问:“怎么是两个?”
“嘎。”一只乌鸦叫了一声。
亲兄弟?!
没分出胜负?!
王熙凤笑了起来:“那就算了,两个也好。不然白天晚上的,没个替换的,倒累坏了。”
“嘎。”另一只乌鸦也叫了一声,声音里透着那么得意。
王熙凤噗嗤一声笑:“小心他明儿真的欺负你。”
想一想,又摇头,“我忘了,在宫里你们算神鸟,他才不敢呢!”
说着话,托着腮帮子看向它们,“怎么样?”
两只乌鸦一替一声,嘎了三四次才停了下来。
王熙凤连连点头,嘴角也露出笑来:
“这样好。
“这样是非分明的人,好相处。”
还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