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再也不似平时神采奕奕的样子,亦没有往常似的调戏她的慵懒。
如今静悄悄躺在床上,满脸惨白,毫无生气,微闭着双眼。
孟卿禾觉得仿佛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脆弱的陶瓷娃娃,轻轻一碰就碎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怨,能把少年折磨到这种地步。
孟卿禾有些不忍,想要搭上少年的脉搏,却被他轻轻推开了。
可能是失明的那段时间演练的,桑钰没有睁眼,却能准确无误地将少女欲要踏上脉搏的手推开了。
少年艰难地咽了咽唾沫,依旧是木然地躺着,像是下了必死的决定,神情绝望地开口。
“劳烦孟大夫走一趟了,这里不需要了,阿冷送孟大夫走吧。”
“郎君?好不容易才将孟大夫请来的,孟大夫可是唯一能解郎君身上……”
阿冷着急开口,想要劝说眼前的少年,话还未说完就被无情地打断了。
“阿冷,送客。”
少年一改往日,神情冰冷,声音低哑疲倦,却毫无温度。
阿冷被吓得噤了声,难过的看着郎君,想让他收回那句话。
可惜少年早就把眼睛闭上,看不到他恳求的目光。
阿冷不得已又把目光转向孟卿禾,希望她能劝劝眼前的少年。
孟卿禾看了看阿冷,又望向桑钰,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房间里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住,结成了冰,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在这个少年身上发生了什么。
身中三种剧毒,都没能让他放弃,现在却放弃了求生的念头,一定是受了很大的折磨吧?
她没有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亦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救他?就算能治好他,那么他身后的人能让他活着吗?
他都放弃了,孟卿禾也不打算坚持。
在她看来,一个没有求生欲的病人,比患上绝症更可怕。
想了想,提起药箱,轻轻抬步转身离开了。
“孟大夫。”
等到孟卿禾已经走远,阿冷才回过神。
阿冷冲着孟卿禾走远大的背影大喊道,可少女却似没有听到一般,一步也没有停下。
没想到孟卿禾就这么离开,从始至终,她一句话也没有开口。
冷漠、残忍,在孟卿禾走后,这几个词充斥在阿冷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