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秦何对着她凶巴巴的样子和现在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忍不住打趣了两句:“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离我这么远作甚?”
秦何睁大眼睛瞪她:“反正我能够听的见,要你管那么多!你要说什么就快点说,不说我可就走了!”
他这么说,声音却虚得很,到底也是虚张声势罢了,陆柒也不和他计较,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咱们两个的婚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你真的不情愿过下去,我们就和离。请先生的费用我会还给秦府,在秦府这几个月的吃穿用度我也先欠在账上,等我攒够了钱财,自然会还清这笔账。”
陆柒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资产,要一次性拿出那么一大笔钱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那样她得卖掉自己两个铺子。
秦府也不在意这么点钱,王公贵族家里养的食客门生也没有听说过哪个会在离开之后把自己的伙食费还清的。她若是和秦府两清,这笔钱她肯定会还,只是要建立在还钱之后,她的生活水平不会降低的基础上。
秦何神情古怪地看着她:“你是真心想要与我和离?”
陆柒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神情十分平静:“我早先就和你说过,这婚事非我所愿。在和你成婚之前,陆府宣称我是大病,但实际上,我只是寻死未遂,侥幸活了下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死的滋味我不会想尝,因而应允了这桩婚事。虽说我并不介意没有孩子,但如果我的夫郎整日与我作对,我觉得这婚事,还是和离了比较好。”
她敛了唇角的笑意,神情又严肃几分:“恕我冒昧问一句,秦公子你既然对我不喜,甚至到了因为三言两语便对我挥鞭相向的地步,那当初何必要应允这桩婚事?”
她自认五官端正,虽然说不上风华绝代,但绝对可以说是儒雅守礼、风度翩翩。长相中等偏上,好好收拾一下,那也能称得上是明眸皓齿,至少看脸绝对不会让人生厌。
至于性格方面,秦何成婚说不准她碰,她就守君子之礼,举止之间绝对的发乎情止乎礼。除了给对方上药稍微靠得近一点,她从未做过越矩之事。
若是秦何喜欢的那种有点坏坏的女子那也就算了,偏偏他对那种女子十分厌恶。陆柒心理年龄长他许多,前世虽然未曾成婚,但自由恋爱有过几段,被父母逼着相亲市场上也来来回回十多次,便是没有合眼缘的,也不会像秦何这样对她如此抵触。
虽然喜好秦何的容貌,不过她早就过了那种会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年纪。烈男怕缠女这个道理她知道,不过她对秦何容貌的喜欢还不足以让她一次次被人家嫌弃还贴上去,让她硬是改变自己的性子想方设法去打动秦何的心对她来说难度太高。
陆柒也只能在日常生活中随他的心意,秦何说话只要不是太刺耳,就权当他放屁。不过日子总不能一直这么僵持着过下去,现在有南阳帝卿压着还好,她将来在官场沉浮,朝堂上天天折腾得心累,并不想要回家之后还天天被自己夫郎气得一肚子火,家里家外得不到个安宁。
秦何这般油盐不进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头疼。还不如两个人敞开来说,是去是留,她也能早点做好盘算。
陆柒问出口,秦何却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你还好意思说。”
见陆柒茫然脸,他又道:“如果你不情愿,当初拒了我秦家不就是,要不是你闹那么一出我爹怎么会非得那么早把我嫁出去。”
陆柒说的是没错,南阳帝卿一直宠他,如果他死活不肯,便是旁人私底下说他是老公子,那秦家也顶的住那个压力,可以让他再拖两年。
再过两年他再不嫁,指不定皇室就要拿他去和亲。但他至少也有两年的缓冲时间。
但如果京城有女子为了不和他成婚而寻死,即便那女子可能只是为了不想入赘,有京城里那些和秦家作对的人不遗余力的抹黑,他这辈子就别想嫁出去。
就算能嫁那也是各方条件都极差,根本没有办法入了他爹娘的眼。当初陆柒转醒,她娘亲陆青一口咬定是陆柒生了一场大病,又是上门赔罪,又信誓旦旦地保证陆柒能够好好完成这场婚事。
陆柒成婚的时候一点也没闹幺蛾子,陆家又是主动入赘,又有南阳帝卿在后面推动。自然是狠狠打了那些抹黑秦何人的脸。
陆柒一开始也没有那么受南阳帝卿待见,在后面的表现还不错,这才熄了南阳帝卿和秦牧心中的火。再加上秦何表现得相当不配合,对比之下,南阳帝卿自然看自己这个儿妻顺眼许多。
人言可畏,秦何虽然任性,但也知进退。那些日子他闭门不出,也能从下人口中知道自家爹亲为了他受了多少流言蜚语。他是秦家独子,自然不能让秦府因为他的婚事被人当成饭后茶余的笑料。
他退了一步,不那么要死要活,南阳帝卿也就为他安排了和陆柒的婚事。
兴许陆柒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但是他一开始就带着怨气看人。心里委屈的要命,看对方自然什么都是错。
戴着感情的有色眼镜看人,你喜欢的人,即使貌丑在你眼里也比天仙可爱,刁蛮那叫娇憨,不会说话是性子直爽,反正缺点都是花,看他什么你都欢喜。
要是厌恶一个人,长袖善舞那是虚伪圆滑,老实寡言成了无趣木讷,优点也叫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