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没有进入隗村台城地考古现场就被几个学生给拦在铁皮门外,田之鱼再三解释说自己是中州大学历史系的毕业生,是学考古的,自己的恩师就是韩无知。可那几个学生死活也不让田之鱼进去。就在这时,韩无知却从里边向门口走来,田之鱼一看乐了,高叫一声:“大老韩,我是‘秃噜’,田秃噜!”其实,田之鱼的做法是对的,人们常说,看幼儿园的孩子全是花蕾,一个样儿,过后老师都不记得了,小学的学生全是花朵,差不多一个样儿,过后老师也认不得几个,中学的学生已经是半熟的果实,老师能记住最好的和最差的,中间的都不记得了,大学的学生是成熟的果实,自己享用去了,老师记得的也只是有个性的几个,其他的则拜拜了。田之鱼不算是有个性的,也不是什么学生会的,根本不可能给老师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不过,“秃噜”这个词还是会让韩无知想起他来的。果然,韩无知先是愣了一下,走到铁门边看了田之鱼一会,哈哈笑着伸出手来,原来真的是田“秃噜”。这事或许他们那一届学生都知道。当时他们组建的考古队在正县高地发掘,却奇迹般地挖出“五马驾车”来,这个无论是礼仪上、还是历史记载上都不能自圆其说,当时主持发掘的韩无知很迷茫,就和同学们喝啤酒,酒至半酣之时,田之鱼说道:“难不成这匹马是‘秃噜’下来的?”韩无知脑窦大开,惊喜地握着田之鱼的手说:“就是,秃噜,秃噜下来的。”而其后的考古发掘报告中正式用了“秃噜”这个词来解释这种上下叠墓造成的考古现象,那年的正县高地发掘,获全国考古十大发现奖。‘秃噜’也成了田之鱼在同学们中间的代名词。韩无知大笑着给同学们讲完,几个小同学连忙过来和田之鱼握手相见了,韩无知也介绍了带队的张领队,并介绍了田之鱼近期有关古田国文明的研究,希望田之鱼常来看看,或许互相之间有所补益,张领队笑着见过了师兄。两间简陋的组装房里,两台电脑正在比对着刚刚出土的碎陶片,模拟绘制着复原图,田之鱼笑着对韩无知说:“师傅,现在这装备真是好多了,不像原先,要一片片绘图粘贴的。”韩无知说道:“基本功还是一样的,一点也不能偷赖啊。”说话间看着那两个学生,似乎是说给他们听的。“韩校长,快来看!”发掘坑内一个学生兴奋地叫道。当韩无知和田之鱼、张领队下到坑底时,一个精美的陶制盆器已经清理了出来,三人蹲下仔细地看着,盆的内侧由四幅图画将其分开为四个部分,两两对应,画面清晰、线条优美,一侧是一只狗正在吞吐着一个圆圆的发出光芒的东西,很显然是一幅天狗食日图;而与其对应的则是一幅一只天狗正襟危坐,双手捧着一块肉祚,那样子形象毕真。而另两边对应画写的竟然是两枝梅花,与浊歧山、天爷洞壁画中的梅花如出一辙,形象完全相似。“之鱼,你怎么看?”韩无知问道。“这极有可能是古田国遇到的一次日食,过后人们用肉祭祀神灵的,看来这狗或许与古田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极有可能是古田国的图腾崇拜,直到如今,这古田国后人隗地人还不食狗肉呢,或许也是个传承吧。”田之鱼对于古田人的神犬崇拜还是有研究的,今天又有了实物印证,让他更加地有信心了。不过,对于那两枝梅花,他还是拿不定主意,只是略带尴尬地摇了摇头,看着张领队,问道:“师弟,你意下如何?”张领队笑了笑说:“师兄,师傅可是问你呢?你咋会把皮球又给踢回来了呢?叫我说啊,这梅花样的东西,恐怕不是留亦吾师兄说的艺术,也不是你说的什么砸核桃的坑,定然是有其他说法的,不过,我不知道。”张领队略带滑稽地摊开了双手。“不知道,好!比知不道好,更比不知乱道好!”韩无知表扬着张领队,其实内心是在批评田之鱼与留亦吾抬杠式的历史研究方法,这种方法本身就是有问题的,更何况留亦吾这两天又搞了个“薛王”就是“玄黄”的命题来。田之鱼脸一红,没有再敢说什么,韩无知在学问上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不会说话的。虽然他也因言获过罪,也就是网传的“小曹操”。当时,中州省考古队在大河北岸一处考古现场发掘出一座接近曹魏时期的古墓,于是人们便把“曹魏”两个字等同于“曹操”了,问韩无知此墓是否就是曹操墓,韩无知仅仅说了句“有可能是曹魏时期的墓葬,但从墓制上看,应该是贵族墓。”后来,竟然挖出了一具孩童骸骨来,于是网上便传开了——“中州大学韩无知教授是真无知还是假无知”,“大学教授断定的曹操墓,竟然挖出个‘小曹操’来”,“大学教授说曹操不是贵族,那谁还敢称贵族?”。。。。。。一时间,把韩无知推到了风头浪尖之上,直到现在还没有消除影响,好在韩无知是有定力的,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看着田之鱼尴尬的样子,韩无知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说过了头,毕竟他已经毕业多年,不是那个毛头小伙子了,韩无知笑着转移了话题,说道:“图腾、崇拜或是其他一些信仰,如果文化不断绝的话,或多或少总会有点遗存的,小田,你这二年研究田县当地一些古文化,这个好,最起码是对历史文明的一个有效的补充,要搞下去,师傅我支持你。”得到老师肯定的田之鱼笑了,看着张领队说道:“师弟,老师批评也批评过了,表扬喜欢又是一年三月三()又是一年三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