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氛围笼罩整个大殿。
对于翊王当下对簿沈亲王,为首的几个大臣都不说话了。
他们两人在朝中本就不和。
沈亲王作为一个外姓亲王能有殊荣被圣上如此信任本就皇子党们有所不满。
要不是有皇帝给他撑腰不好动他,早就被言官贬了,哪里还会让他控权这么久。
现在翊王当面出声指责沈亲王违背制度,他们就看看沈亲王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几个刚才还力争的权臣开始像看戏一般手持玉牌不动。
沈冥池如远山雪的俊容对于封翊的话丝毫不起任何情绪,清冽的目光朝他看去,面上如常:“先帝是有规定被贬官员是不得入京,但是这个龚宇当初为何被贬,众大人可是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
话音落下,大臣们面上带疑,龙椅上的皇帝来了兴致:“听你的意思,其中还有冤屈不成?”
沈冥池抬手作揖,脸上带了一丝严肃:“皇上英明。”
“那就讲讲你知道的,要是真有冤屈,朕不可能让自己臣子受了这等委屈!”
王太尉恰时开口直言道:“朝中被贬的官员除了自己永久不能入境之外,也无升迁的可能,连带子孙都会受到影响,三堂以内皆不可参加科举应试,据臣了解,龚宇大人未离京之前是正四品通政副使,职掌出纳帝命,通达下情,在奏报四方臣民建言时谎报灾情,顶撞督察员都御史谢淮大人,这才被弹劾贬至江州。”
皇帝皱起眉头,他没想到这个龚宇被贬之前竟然是四品通政副使,但是这么一个命官被贬的事,为何自己不知道?
他黑着脸看向身边的皇后,皇后被他此时阴沉的样子有点吓到,自己暂替皇帝听政几年来,头一次见对方的脸色这么难看,心知这龚宇的事另皇上起了疑……
当初龚宇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谎报灾情意图让朝廷拨银子收入囊中,直接被自己贬官扔去贫瘠的江州。
想到这一点,皇后稳了心弦,解释道:“皇上先别生气,龚宇的事当时臣妾也想着与您说一番的,但是您那时候身体欠安,臣妾不忍心您为这么一个贪财之人伤神,所以在调查属实之后就让人贬去了江州。”
沈冥池笑了笑,意却=不答眼底:“敢问娘娘,当初是派谁去调查这件事的?”
皇后听了想也不想就直接说:“自然是让谢淮去了。”
“哦?那谢淮大人,调查结果是否真的属实?”剑眉朗目的俊美男子往后边看,让忽然被点名字的官员莫名的惊起一阵冷意。
他只得上前作揖:“回皇上,臣确实让人去调查了龚宇所说的情况,益州百姓那几年受洪灾所害,但不至于无家可归,但龚宇却隐瞒实情谎报称百姓死伤无数,让朝廷拨银两救灾,臣暗中派人去查探益州洪灾情况,结果竟是百姓并没有收到灾银,臣后面觉得不对劲与其争执,又让人去搜查家中,搜出了不少刻有官印的银两。”
萧大人摸着胡子点头道:“如此说来,这人确实是贪污了银子。”
“益州有洪灾迫害百姓是不假,但龚宇大人贪欲朝廷灾银为私有,这个问题还有待查证。”沈亲王声音恭谨铿锵有力,透着威严。
谢淮一听,心上升起怒气:“沈亲王这话是何意,当初银子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从龚宇的屋内搜查出来的,下官还能冤枉他不成?”
封翊墨色的眼睛泛着得意,言语带讽:“皇叔还有什么要说的?”
沈冥池没有立即回他,仿佛没有看见对方一般:“龚宇此人自从入朝为官十年来,生活简朴,除去每月的俸禄,家中只有妻女共同经营的一间秀坊,生活足够温饱,何必冒着砍头的风险去贪污灾银?”
“谢大人,你知道为什么吗?”沈亲王这次转身面朝谢淮问,似笑非笑的样子无端让人看得瘆得慌。
谢淮见之变色,回答:“下官如何得知他为何这么做。”
“那本王再问大人,您前些年府上曾纳了一来路不明的美貌侍妾,关在后院不让人接触,是与不是?”
封翊蔑眉,觉得在这种场合问臣子家宅私事多少有些不合适“皇叔怎么突然问起臣子的家务事了?这等私密之事,不适合在这种地方道出,还请皇叔慎言!”
沈冥池别有深意地的看他一眼,话却是对谢淮说的:“本王就问谢大人,是不是有此人?”
龙椅上,皇帝略有不满却未阻止。
其他官员的目光也都聚集在谢淮身上。
官帽下贴额头的部分已经被冒出的汗水打湿,谢淮咽下口水,直觉告诉自己,他说和不说,都会有麻烦……
“子辗你继续说!”皇帝虽然平日里虽然庸庸碌碌,但现在却精明了些,堂下的头低得不能再低的臣子言语迟疑躲闪,明显有什么事隐瞒了。
沈冥池点点头,继续道:“龚宇有一妻妹在未被贬官时莫名失踪,同一时间谢大人府上就对多了一名不爱示人的小妾,龚宇大人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妻妹正在西街的一处宅子里,带人前去发现竟是谢大人的官邸,谢大人,当初你强抢民女为掩人耳目,利用职权诬陷龚宇大人贪污,让其被么蒙受冤屈贬至江州,此举上欺瞒皇上,下陷害同僚,你可知罪?”
“噗通!”谢淮身子瘫软在地,惊慌连连。
赶紧为自己辩解:“皇上,臣冤枉啊,那侍妾只是一名身世可怜的孤女,臣心有怜惜之意就收了入府,并不是那什么龚宇的妻妹!还请皇上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