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累了,沉沉地睡着,李耀江抱着她看着她的脸,有些心疼,可看到她提包里的本子的时候,顿时慌了神,赵宸寰,你这个臭小子,你这个臭小子。
“首长,没有大碍,脸上的伤冷水就可以敷下去的,身上也没有伤,还有,上尉怀孕了,已经快三周了,她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为了保险起见,不能用药,会伤到孩子。”军医很平静地说着,李耀江瞪大了眼睛,“怀孕了?”
“是,已经快三周了。”军医老实地点头,说完打开了病房的门让李耀江进去。
李耀江看着两眼空洞的温暖,心疼地走过去抱住她,“告诉叔叔,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离婚的?嗯?告诉叔叔。”
温暖两眼没有一点光芒,咧着干裂的嘴唇笑了,“我都听到了,我怀孕了,真好,真好啊,我的小坏蛋,他是我的小坏蛋。”温暖没哭,是笑着的,可是流泪了,两眼不住地流着泪,“他不要我了,他说我不配,叔叔,帮我问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我要打掉他,我要打掉他。”
温暖没有一丝感情地说着,李耀江有些慌,按住她的肩膀,“心心啊,心心你看看我,看着我说话,看看我好不好?心心啊,看看叔叔好不好?”
温暖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笑了,“叔叔我没事,真的,只是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他真不会挑日子,叔叔,帮我吧,帮我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打掉他,好不好?我好累,好想睡觉。”温暖说着掀开被子盖在身上,翻身闭上了眼睛。
李耀江有些气恼,安静地走出了房门,伸手拨出了电话,“给我找赵宸寰,让他过来接电话。”
警卫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哆嗦了一下,“报告首长,旅长去山区演习了,得一周的时间,通讯设备全部关闭了。”
李耀江气得挂上了电话,这是非要气死他不可吗?赵宸寰,你这个臭小子,老子见了你非剁了你不可。
温暖听到门外的声音,只是捏着被角哭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她完全不知道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心里,难受得厉害。
对不起小坏蛋,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必须把你打掉,妈妈不能让你没名没份的长大,不能让你跟着妈妈受罪,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温暖伸手摸着肚子,低声哭泣着,声音小的,只有她自己听到。
温暖睡着了,李耀江看着她哭得累了,自己都心疼地厉害,那个臭小子,他怎么舍得她,怎么舍得?
贺长平还是接到了消息,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消息,可是他明白,她的宝贝丫头,现在只有他了,只有他可以依靠了。
贺长平到医院的时候,李耀江正坐在医院的走廊,看着步履蹒跚的老人,李耀江赶紧走过去扶住了老人,“对不起首长,是我的责任,是我没看好她,是我大意了。”
贺长平摇摇头,“让我看看我们家丫头,让我看看。”说着推开了病房的门,看着温暖红肿的脸,一阵阵心疼,不忍打扰她,缓步走出了房间关上门,看向站在一边的李耀江,低声问他,“离婚了?什么时候?”
李耀江将本子递给了老人,“昨天,我刚刚打电话确认过了,赵宸寰一个人去办的手续,之后,温暖就被绑架了,绑架的人,是张倩雅。”
老人有些不可思议,“耀江,你确定不是在骗我?张倩雅我不想管,我没那么多精力,交给公安局就好了,可是我的丫头,不能不明不白地受这种委屈。”
李耀江点头,“是,我都实话和您说了,还有,赵宸寰联系不上,去演习了,要一周的时间。”
老人有些撑不住身体,靠着墙边坐下,看着本子上的字,颤抖地手指在上面抚了抚,他的丫头,怎么这么让人心疼?那个臭小子,不是答应地好好的吗?他不是答应过自己的吗?怎么会弄成这样的?怎么会?
李耀江看了看老人的样子,伸手扶住他颤抖的身体,“您请保重,赵宸寰那里,我来教训他,您保重,还有,丫头怀孕了,要打掉。”
老人一拳砸在了大腿上,“好,好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真不知道了,耀江啊,我们家丫头,怎么这么命苦?怎么这么命苦啊?”老人还是没忍住,苍老的脸上,眼泪簌簌地往下流,李耀江只能一个劲儿地安慰他,可他又何尝不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安慰,都是抚慰不了老人的心的。
贺长平还是给贺占城打了电话,他有些支撑不下去了,他需要儿子,这个时候,他的丫头需要舅舅,需要一个人来照顾。
贺占城满脸惊诧地听完了电话,挂上电话,愣愣地坐在了那里,赵宸寰,你在开什么玩笑?
温暖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贺占城,温暖只是浅浅的勾了勾嘴角,带着有些沙哑的嗓音开口,“舅舅,你回来了?”
贺占城看着脸上依旧红肿的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心疼地问她,“疼不疼?告诉舅舅疼不疼?”
温暖摇头,依旧是笑着的,“哪儿都不疼,舅舅,帮我把医生叫来,我有话要说。”
贺占城点头,“乖乖等着啊,舅舅马上回来。”说着起身出了病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