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前茂林无数,沙沙树叶声紧随而至,平静的午后在一声尖利的长啸中被打破,剑光从暗处打过,狠厉的刺向少年的位置。
少年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见得如何的移动,下一秒却身至几丈外,手中满满一杯琼浆玉液竟未洒出一滴。
黑衣刺客见一剑未成,也顾不上呆愣紧随而来的第二剑气势更加雷霆万钧,裹挟着朔冬的凛冽,杀气阵阵。
叮的一声脆响,一双纤细比女人还要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松松夹住了他的剑端,少年似百般无奈:&ldo;舞萨,我跟你说过凭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能伤我半分。&rdo;
被称为舞萨的黑衣人未置一词,手中的剑未停,一套潜龙起水被他舞的精妙绝伦,可是招招不致命。
东燕启躲闪间轻叹了口气,轻折一支翠竹一记回身飞天挑开了黑衣人的面纱,一张清秀的脸就此露了出来,年纪比上东燕启大不了多少,眉宇间一颗美人痣如点睛之笔,这般清秀的少年硬生生的生出几分妩媚来,宛如他的名字,舞萨,舞着亡国之舞的萨士。
黑纱随风而舞,轻轻落在地面上,他透过飞舞的落叶似隔了千山万水般望着对面的少年,心底酸楚不堪,一口闷气吐不出来。
东燕启仍旧笑,手中的翠竹点地,白色长袍随风而舞,面目俊朗如月,那双眼睛似能摄魂夺魄,&ldo;今日刺杀我,并不是明智之举。&rdo;
舞萨低着头,并不敢抬头看他,咬唇不语。
东燕启也不急着要治他的罪,右手的酒液端起,缓缓啜了一口,眼眸流转,在见着天空绽放的绚丽烟火时,唇畔的笑更深,丢了翠竹对舞萨道:&ldo;走,跟我看出戏去。&rdo;
舞萨愣了半响,东燕启是什么意思?自己可是来杀他的,他竟然不制裁自己?
回想起跟随东燕启的这几年,舞萨不禁觉得心惊骇然,他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男人,若说他是一座悬崖,那么其深度恐怕是无底的。
背上早已冷汗涔涔,可是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恐怕沧浪那边也失手了吧?这一次他们真的难逃一死了!
秊族在蛮夷族有着不可估量的地位,从柳塘城经过夏阳洲便到了这个广袤无垠的秊族,秊族人生性好战,戮野兽,啖生肉,个子魁梧高大,站在人群中是很容易认出来的。
沧浪来自秊族最高氏族之家,身手更是秊族之最高,他没想到自己竟会败在一个女人手上。
面前的女人双手怀胸高傲的斜睥自己,让他莫名的怒火中烧,几何时自己也成了囚中之鸟任人欺负了?他们秊族当真要灭在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手上?
他抹掉嘴角的血迹,单手撑地站了起来,脚背上被一支弯月刀定住,鲜血喷涌而出,他却恍若未觉:&ldo;你是谁?&rdo;
女子殷红嘴唇轻缓挑起,讽刺之极,没有回答他的话。
沧浪顿感羞辱,可是现在受制于人也无法。女子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女子先是一愣,然后不动声色的消失在了原地,后面出现的赫然是一脸冰霜的幕乌夜。
见到幕乌夜沧浪心下一惊,随即狂妄一笑,伸手拔掉脚背上的刀,直指对面的男人冷嘲热讽道:&ldo;原来我还是中了你们的毒计,什么不计较我的身份?!全他妈的是骗人的!&rdo;
幕乌夜冷眼看着他发狂的样子,&ldo;就凭你也配刺杀主上?&rdo;话语中包含藐视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