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新东西,可是在诸子百家的圣贤学说中看不到的,它们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基石,不学怎么能行呢?”孟遇安敲了孟抗脑门一个爆栗。
孟抗捂着脑门,垂首泄气道:“我去就是了。”
且说国子监自新春起,也是忙得吃紧,不光要着手安排本年度的春闱,还要招呼应付新入学的孟氏学生。
国子监祭酒素来畏惧孟遇安问责,便把这些孟氏学子托付给了荀杳儿关照。
因荀杳儿是孟遇安的心腹,就算闹出了什么不妥也有她顶着,祭酒乐得安全自在。
为着这些孟家人是孟遇安亲族的缘故,荀杳儿对他们也就多了些关心,尤其是对孟抗,更是礼待照顾有加。
如此一来二去,倒教孟抗生出些误会来:
“这杳儿姑娘怕不是喜欢我吧?”
孟抗一个血气方刚的少男,成日家和荀杳儿这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多有交涉,春心荡漾会错了意,也是在所难免的。
可荀杳儿却是和孟遇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在其他方面有多机敏,在男女情感上就有多迟钝。
只因她自己一身浩然正气,任凭与谁相交,都是光明磊落的,自然联想不到别人会有旁的心思。
荀杳儿没看出来的事,却被另一个不相干的人看出来了。
这个看出来的人,就是裴献之的儿子裴循。
裴循入学国子监多久,就在国子监混了多久的日子。要不是看在裴献之和裴嘉的功劳上,裴循只怕早就被劝退几百次了。
新年刚过,国子监就来了一批孟氏学生,裴循心里原是暗自雀跃的:
“这下可好了,又来了一帮走后门的,这下祭酒的眼睛就不会一直落在我身上了。”
除了窃喜有人给自己垫背外,裴循还动起了结交人脉的想法——他瞧着父亲和姐姐都凭本事搭上了孟遇安,而自己没什么能耐,也就只能先与孟抗搞好关系了。
正巧,让他给发现了孟抗对荀杳儿的心思,裴循便上赶着给孟抗出谋划策:
“孟兄若是喜欢小荀大人,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啊!”
孟抗满脸疑惑看着眼前这个人,不客气道:“你谁啊你?我跟你很熟吗?”
裴循没料到孟抗会如此倨傲无礼,心中已经有点生气了,但面上不好发作,还是赔笑道:
“在下裴循,是度支尚书裴大人的儿子,家姐也很受临江王的器重。”
孟抗最看不上这种谄媚阿谀的人,对他的态度又差了些:
“哦,你父亲和你姐姐都受临江王器重,你们全家都受临江王器重——可既然都那么器重了,裴公子还来巴结我做甚?”
“巴结”这个词一出,裴循终于忍不住拉下了脸:
“在下有礼有节,想与孟公子相交,可孟公子怎好一上来就出口伤人?没的丢了临江王的门楣脸面。”
孟抗大怒:“你有礼有节?我看你才是出言不逊!”
说话间,一拳便已打了出去,正中裴循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