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漠中行军了半日多,独孤佑还是没有找到王庭牙帐的所在。
眼见日落偏西,周遭环境的开始极速变冷。独孤佑十分担心军队会迷失在沙漠中,于是产生了退意。
就在他刚准备下达撤退命令时,忽闻侧翼有喊杀声传来,似是遇到了呼延勃勃的军队。
独孤佑大惊,忙令手下士兵结成战斗队形,准备迎敌。
几发火蒺藜朝侧翼方向发射而去,黄昏的大漠中顿时震起巨响。炮火带动起漫漫沙尘,遮天蔽日,仿若末世。
一轮攻击结束后,独孤佑命人前去查看,却并未在侧翼发现任何敌人的尸首。
此时的天越来越暗了,炮火带起的沙尘掩盖了来时道路,就连留下的路标都埋没了不少。
独孤佑的担忧几乎到了极点,而他的担忧也很快应验了。
正当独孤佑不敢轻举妄动之时,突然有千发羽箭从后方射来,令大军顿感措手不及。
战斗队形一下子被打乱了。独孤佑急令盾牌兵结成防护圈,却怎奈何为时晚矣。
零散的两千军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无法再进行有效战斗。
独孤佑向后方看去,只见昏暗中有大批敌军冲杀而来,铺天盖地好似蝗灾。
将剩余的火蒺藜投掷出去后,勉强抵挡住前几波的冲击,独孤佑也在炮火的掩护下,带着残军逃离了是非之地。
好在进入大漠前,独孤佑留下了中军和后军策应。虽然道路和标识物被沙尘淹没,但援军很快也到了,接应住了独孤佑的残军。
大军在沙漠边缘行进至半夜,才终于离开了上郡的领土,回到黄河之畔的营地。
独孤佑担心呼延勃勃的追兵随时会到,故而没敢在黄河营地休整多久,第二日天一亮就渡河回太原郡去了。
经过这一遭死里逃生,独孤佑接连两三天都没有睡好觉,满脑子都是大漠遇袭的情景。
这种状态直到他回到太原郡的驻地,才稍有好转。
独孤佑刚进驻地,打眼就看见了一位老熟人——此人正是冼离。
“独孤将军,别来无恙啊!”
冼离满面春风地打着招呼,看起来很是意气风发的样子,与灰头土脸的独孤佑形成了鲜明对比。
独孤佑一看见冼离,登时没好气道:
“别来无恙?我现在是个什么惨样,冼将军看不出来吗?陛下的计策可是害苦了我!”
冼离见独孤佑发牢骚怨怼孟遇安,立刻收了刚才的调侃,正色道:
“独孤佑,陛下收容你这个降将、还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是对你的青眼相待。你不感谢她也就罢了,怎么还敢心怀怨恨!”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个了。”独孤佑摆摆手,没了后话。
他连日奔波,此时很是虚弱疲惫,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思再和冼离分辩这些事。
冼离看他确实有些惨,也就没有继续责怪他,而是说起了正事:
“独孤将军此次做得甚好,你的任务也完成了。从现在开始,就请将军在太原驻地休整疗伤,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
独孤佑首肯,又问道:“陛下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呢?”
冼离一听,心中翻起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