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死前的眼中,依旧是他看不懂的,深深的担忧,与无数的欲言又止。
白元奉悠悠的转醒了。
他睁开双眼,等眼睛适应了昏暗的环境,立刻悄无声息的打量起了周围的坏境。
阴暗、潮湿、满地陈旧黏腻的血迹、偶尔还能闻到皮肉烧烙的焦糊气息。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哀嚎与惨叫声。
他认出这是一间总坛地牢最深处、用精钢铁门加固过的牢房。
与一般的牢房不同的地方是,这里的床架也是由精钢打造的。严丝合缝的固定在地上,四个床角,各有能够扣紧双手双脚的钢箍。
白元奉单手捂着额头,撑起冰冷的铁床,坐了起来。
听见声音,抱膝蜷缩在角落的黑影,明显的瑟缩了一下。黑影小心翼翼的吹亮了火折子,点燃了烛台。
刹时亮起的光辉,温暖的洒满了整间牢房的每一处角落。
似从整块巨石中辟出来无缝牢房的四壁上,是用手抓出来的深深血痕,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亮光照得到的每一个角落。
&ldo;您醒了?&rdo;黑影说着话,自阴影中抬起头来,是戴着朱雀面具的周钰恒。
朱雀起身,自外间替白元奉倒来一杯温度适宜的白水,服侍着白元奉喝了下去。
&ldo;朱雀,是你将我送到这里来的?&rdo;
朱雀那双明澈透亮的眼睛,很明显的闪躲了一下,他垂下眼眸,恭敬的回答:&ldo;是我同左右护法一起将您护送到这里来的。‐‐这里,是老教主当年修炼&lso;噬血咒&rso;的地方。&rdo;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怀里一封有些老旧的信笺,交到了白元奉的手中。
外封上的&ldo;吾儿元奉亲启&rdo;六个大字,苍劲有力,是白远默的亲笔。
白元奉丝毫不感意外地接过了信,但他并不着急打开信封,只低沉着声音,迟疑着问道:&ldo;外面的……事情,都处理妥善了么?&rdo;
朱雀立刻心领神会道:&ldo;陈染怀葬在了后山李明世的墓地旁;黄溯回与小湘合葬在了一起;张至尚交由右护法,带回白虎堂去了。‐‐教主,您请节哀。&rdo;
&ldo;嗯。安排的很好。人早晚都有会死的一天,也没什么可悲伤难过的。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我不知道小回,他竟会对小怀有这么深的恨意……&rdo;
&ldo;如果不是您的刻意制止,影卫会当场将……黄溯回击杀的。&rdo;
&ldo;咳咳。他又何尝不是?小回是知道我的习惯的,我给了他无数次的机会动手,他都没有杀掉我。只有这次,我知道,他是带了人来的。我在赌一个机会‐‐我们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对方的手上,赌这些年的兄弟情谊,到底能不能消弭仇恨‐‐只可惜啊,我们,都失败了。&rdo;
&ldo;当初的青城山之战,确实是他报的信……他也确实曾与林恩山有些往来……但是,当初也是他通知韩介去救您的。他对您的忠心不假,他,没有背叛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