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和林辰彦交往的话。。。。。。还可以来看我画画吗。。。。。。”
怕钟远萤一口回绝,没有商量的余地,付烬又连忙补充:“你想看什么,我都给你画。”
根本没有办法。
他想见她。
付烬的底线越放越低,或者说对于钟远萤,他本就没有底线。
钟远萤潜意识深处的恐惧阴影如银针般,细细密密地往外冒,扎得神经隐隐发疼。
她张了张口,想说的话在胸口千转百回,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似有无形障碍压制着,难以破冰而出。
知道付烬浓烈炽热的感情,她再次出现十八岁那年的慌张逃避之感,这种感觉无孔不入地扰乱她的理智。
如果她现在还做不到大步向前迈的话,起码不要后退。
付烬慢慢垂下头,面色一点点褪尽,好似被判了死刑,声控灯灭掉后,他陷入黑暗中,如同此刻的情绪,无限下坠至深渊。
唯一一道光线从门缝边照出,斜斜地在他们之间划开分界线,像是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
“付烬。”钟远萤缓缓开口。
付烬呼吸猛地一窒,像有只大手用力攥紧心脏,挤压得生疼。
钟远萤:“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林辰彦和何钦洋。”
付烬胸膛起伏,仿佛那只大手蓦然松开,鲜血猛烈地回流心脏,冲击得呼吸开始发颤。
须臾。
她轻声说:“对不起。”为你受过的伤害,流过的眼泪,隐忍的情绪。
“不管发生过什么。”没头没尾的道歉,他却听懂了。
付烬迈过那条光线走向她,“你永远不必向我道歉。”
他的世界里本就没有对与错,也没有付出和亏欠。
只要有她。
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
——
浴室里传来花洒淋水的声音,钟远萤将他的衣物放入洗衣机之后,去厨房煮姜糖水。
夜晚十一点半,老小区周围的便利店和小超市都已关门,付烬淋了雨,而她这里没有男士换洗的衣物。
只好让付烬洗好澡后,去她床上躺好盖好。
付烬迟疑地说:“这样不太好,我裹浴巾到客厅沙发就行。”
“没有浴巾。”因为她洗完澡都直接套睡裙。
付烬低下头说:“要不然我还是回去吧,虽然现在打不到车,徐子束太忙没空来接我。。。。。。”
然而此时车子停在小区外面的徐子束:“祖宗磨磨蹭蹭半天干什么呢,不是说给个画稿就回吗?明明看见下雨,车上有伞他还不拿。”
最后付烬还是乖乖洗完澡,爬上钟远萤的床,抱腿坐着,浅蓝色碎花被子环到胸口。
熟悉的气息让他贪恋许久,这是她日夜睡过的地方,仅是这一点,足以让他血液都灼热起来。
“洗好了。”付烬扬声说道。
钟远萤拿着一杯姜糖水走进卧室,对上付烬的笑容,又是那种机械精准的笑,刻意迎合她的喜好。
她捏紧杯子,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喜欢林辰彦。”所以这个人笑成什么样都和她没关系。
付烬听明白她的意思,笑弧收敛,低下眼,垂了头,下巴搭在盖着双膝的被子上。
如果她不喜欢林辰彦那样的,那他就没有模板对照,不知道该如何讨她欢喜,欢喜到会时常多看他一眼。
他看起来很沮丧,钟远萤没猜透他此时的想法,只好转移话题:“你是偷跑出来的?”
“其实我已经好了很多。”所以能趁陈明葛没注意,大半夜跑来。
这个好的程度还有待考究,钟远萤见识太多次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