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烬眸光沉沉地盯着钟远萤,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变化。
她没有出现用手推开他的抗拒行为,甚至没说一个不字,但她隐约表现出不舒服,眉头微蹙,咬着下唇,似乎在克制忍受什么。
她不舒服。
也不喜欢这样。
付烬一瞬间想起她十八岁生日那天的反应,像是一阵从冰原吹来的凛风,冷却他温热的血液,直至冰封凝固。
极力按捺叫嚣的欲念和不管不顾的冲动,疯狂和理智几乎要将他撕裂,最终付烬松开她,退后两步。
钟远萤温吞地坐起来,缓了缓反胃的感觉,看见付烬垂头站在那里,面色难看,手在微微发颤。
“不是你。”她开口说。
钟远萤也想到了自己生日那天,少年也像这样面如死灰,然后一走就是七年。
她那时说不上多喜欢他,但至少也不会让他这般难堪。
他太在乎她的感受,远超于在乎自己,就算她没有这方面的潜意识抗拒,真的让他做下去,之后但凡她露出反感神色,也会轻易刺伤他的内心。
他这样的冲动,更像是被她发现了阴暗面,涌出被她厌恶抛弃的恐惧,逼迫他不顾一切地剖开真实的欲念,想要一次得偿所愿,哪怕最后的结局是抽筋剥骨的凌迟。
可无论什么事,她的一个眼神,一个举动,总能恣意妄为地挑动他的神经。
他永远为她让步。
正因为如此,钟远萤这次更要说明白,不留余地,不给他自我疑虑和折磨的空间。
“我十八岁生日那天的反应,并不是因为你。”
付烬稍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缓缓抬起头,看向她。
“我只是接受起来需要时间,”钟远萤忍着脸热,继续说,“你应该感觉得到,刚刚接吻的时候,我并不反感。”
“但是做那个。。。。。。”钟远萤下了桌子,走向他,“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缓冲。”
“你不喜欢,不用勉强,不需要顾及我。”他的语气有些急。
钟远萤摇了摇头,牵住他的手。
他们的手上都沾染鲜红的颜料,牵在一起的时候,像是触及了彼此的血液。
“付烬,”钟远萤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轻缓地说,“我想搬过来和你住。”
“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到口的话终于不再那么艰难。
因为画里的结局,也因为他。
付烬定定地看着她,睫羽一颤,眼尾一点点泛红起来。
——
付烬给付菱青打电话,要求拆掉洋房里面的监控。
他可以被他们监视,但钟远萤不行,她住过来,难免有穿睡衣,或者其他不方便的时候。
不想让她因为他,也时刻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付菱青给出的条件是要他交出所有的叶陀罗碱,并且此后不再服用。
钟远萤跟斐悦然报备一声,斐悦然就说:“不用担心,这样做当然没问题,只要你不觉得勉强为难就行,考虑到他后续进入减药阶段,有你在身边自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