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们从大学生的心理特征上分析。第一,大学生是一个青春激昂,渴望表现自己的特殊群体。他们可以通过发表日志、图片的方式获得关注,而这种关注和传统方式不同,一张照片一经发出,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可以得到大量回复。第二,大学生是一个追求娱乐性和互动性的群体。除了发表动态、获得他人回复这种方式以外,用户也可以在网络游戏中获得娱乐和满足感。第三,大学生追求信息的前沿性和共享性。他们处于时代的前端,他们会留意最新的潮流信息和同龄人的信息,并以此为参照,通过与他人步调一致的行动,获得心理上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盈利方式呢?”
温叶熟练的把ppt调到相对位置,“盈利方式有三:一是广告收入。我们的广告策略是,广告可以精确定向到指定人群,并采用按效果付费的网络推广方式,按照给企业带来的潜在客户的访问数量计费,用少量的投入给企业带来大量的潜在客户,有效提升企业销售额和品牌知名度。二是同电信运营商、手机厂商合作分成。我们可以通过与电信运营商之间的合作,推出移动sns,充分利用移动终端的强大影响力,使sns网站的盈利模式更加丰富。三是网络游戏。我们可以通过开发网页小游戏,以便在短时间内吸引到大量用户。”
提到游戏,温叶同那华清四大股东相视而笑,因为这将是他们以后最大的经济利润来源。
温叶的议案作为总策划案在hq高层会议中正式通过。同样通过的,还有她作为第一股东的决策地位。hq其他股东和高层也通过温叶的ppt看到了一片更为广阔的疆土。
宋子谦四个人同温叶召开电话会议时,已经了解了温叶的主题思路和创意,但他们看了手上这份详细的策划案时,还是惊艳了一把,因为温叶思虑之全面还是超出了他们的预估。
她在给四大股东的计划案后面还额外加入未来sns网站运营方式的弊端和后期改革方案。当然,后期的改革方案在现在而言也只属于预估,但一个对于未来的预估和评测摆在这里,总是容易防患于未然。
高层们在先是在第一次全体股东大会上被温叶的设想震了一把,而接下来的具体方案制定和一次次会议的召开中,他们愈发惊艳于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女孩儿尚显稚嫩的外表下,与她年龄所不符的雷厉风行、思维缜密和字字珠玑。
hq高层会议召开以后,温叶就又开启了和她在恒温时一样的没日没夜模式。等具体实施方案最终敲定以后,连续加班半个月的员工兴奋地嗷嗷叫,就连那些三四十岁的高层职业经理人也都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温叶连续两个星期睡眠只有三四个小时,身体已经接近极限,只是她自己身处其中,总有一股精神气支撑着。
现在,当所有事情告一段落了,困倦感也拼命向她袭来。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到宋子谦家,就在车里睡熟了。
宋子谦望着温叶沉睡中的侧脸,还有醒着时总是扑扇的睫毛下,浓重的青黑色,叹口气,轻轻按控制按钮,把空调温度调高。
他希望温叶可以像同龄人那样,每天只想着要穿漂亮衣服、追星,偶尔叛逆,也为了突然糟糕起来的成绩发愁,可他自己也知道,温叶永远不会是那个样子。
那些小女生喜欢的东西她也喜欢,那些生活中的旁枝末节她也热爱。可它们毕竟可有可无,它们不是藏在她骨子里埋在心里的无可替代独一无二。
温叶在中央美院的艺术楼里四处溜达,欣赏着随处可见的抽象派油画,亦或者写实派的人物风景。
回想两天前,她在hq简直要累成狗的日子,不得不感叹现在这种踩着帆布鞋,穿着棉裙子,背着画板,行走在春风里的日子,不要太惬意。
尤其是看到别人现在每天或埋头工作,或四处奔波,或联系客户,总之节奏紧凑,堪比克罗地亚狂想曲的生活节奏,而她这个罪魁祸首却肆意地享受着午后明媚的阳光,她瞬间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她背着画板走进陈丹青的画室,再一次放弃挣扎,任自己沉迷在那天地彷如只隔一线的康巴。
粗犷的汉子、高原红的姑娘,厚实的前额、盘起的发辫还有挂起的佩戴,沧桑的面容里呼啸的荒原,她读懂了里面真实的生活,却说不清她那颗激动的心里复杂的感情。
陈丹青下完课,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那岁数小的能作他女儿的小师妹。他推门进来,果然看到她又在盯着自己在西藏写生时的画作发呆。他和往常几次一样,站在旁边不打扰,直到她自己回神。
温叶引激动而局促的呼吸趋于平缓,她眼角的余光微转,轻易就扫描到了正在看自己写生作业的师兄陈丹青。
她第一次见陈丹青时,天有点儿阴。他从中央美院那朴实厚重的红褐色校门前走出,黑裤子,淡蓝色唐装衬衣,带着一架老式眼睛,背着黑色挎包,单从外形上看,很难让人发现他的不凡,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平凡的人竟然是中央美院的教授,更别提他当代油画名家的真实身份了。
温叶有时也挺替他委屈的,竟然让自己老师当保姆似的用,教她这样一个完全没有油画基础的人,还不能拒绝。人家明明都是名校教授呢,到她这愣是变成了一个启蒙老师,忒降格调了些。
她告别陈丹青,从画室出来,就接到了周日方的电话,说是让她同他下午一起去万华谈判。
乍一听到万华,温叶自然而然地想起顾忻之,还有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从未联系过的现实。
而她那颗本就胆怯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望而却步。她实在是明白,自己与顾忻之本就没有什么深刻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