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俩一天天在这简陋的小屋子里熬着生活。
等秋欢喜和秋长乐长大了些,能在地上跑跑跳跳了,也学着爸妈的样子,欺负秋来福。
秋来福在院子里洗衣服,秋长乐把洗好的衣服扔在地上踩,秋欢喜要他做秋千,做吊床,还要陪着玩。
被这两个熊孩子一捣乱,活没干完,又是挨蔡有喜一顿胖揍,两个熊孩子还在旁边“哈哈”大笑。
春去秋来,岁月轮回。
很快秋来福就长到了十五岁。
秋欢喜和秋长乐都读上了书,村里和他同龄的小孩也早就读书读到了镇子上的初中,只有他还在家跟陀螺一样的干着活。
每天早上,他听着全村孩子们叽叽喳喳一路说笑着去上学,每天傍晚,他看着全村的孩子背着书包跟饿鬼似的往家里跑。
他羡慕极了。
这天,他偷空出来透透气,在屋子后面的阴沟里躲着,苦闷地想着要怎么才能读上书。
“别人都读了书,自己再不读书,就要被大伙欺负死了,爷爷和我的日子现在就已经过得够苦了,以后村里只剩下自己没读过书,日子岂不是要比现在还苦?”
正思忖间,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往阴沟两边一看,竟然看到秋长乐和隔壁秋瓜朋家的秋丽水在一起。
这个屋后阴沟狭长,两个壁咚的人太投入,没有看见秋来福。壁咚也就算了,秋来福看见秋长乐还动手了。
秋来福从小到大都是埋头苦干,没什么见识,现在吓得捂着眼睛,“啊”一声叫出来了。
秋长乐一溜烟儿跑了,比兔子跑得还快。
秋丽水臊得脸通红,身子还发抖着,竟抖到连裤子都忘了提起来,却听远处秋长乐的声音响起:“大家快来看啊,秋来福做坏事了!”
秋丽水为了维护自己和秋长乐的名声,将计就计,昧着良心,当着众人的面指认这事就是秋来福做的。
村长秋百树命令人先把秋来福绑起来,绑在村里稻场中央一根粗粗的电线杆上,大家回村长院子里商量怎么处置。
烈日当空,不到一会儿,秋来福就被晒得满头大汗。再一会儿,水泥的电线杆都有些烫人。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下山了,秋来福又饿又渴,已经打蔫儿了。秋长寿被秋庄生夫妇拦着,不许朝这边来。
等到吃过晚饭,大家伙儿最后确定了处置方法。
首先,他们认为这是个丑事,自己村的丑事,只能自己解决,不能上报到镇子上。其次,这么恶劣的行径,一定要从重惩罚。
最后,他们一致通过的方案是,先把秋来福的双手和双脚用铁锤砸碎,然后把他装进麻布袋子里,扔到调阳山上去。
以后,村里人谁也不许提有秋来福这个人。
秋长寿听了,几乎背过气去。
“纵使砸碎了手脚能活人,可丢进了调阳山,就活不成了啊,调阳山尽是豺狼虎豹,村里几辈子都没有几个人敢去那山上。”
秋长寿急得火冒金星,好在,不是晚上立马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