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风看着宫门外通红的轿辇,只觉得眼前一黑。
所以你究竟为何执意要坐花轿啊?!
第95章番外大婚
大婚当日,五洲覆满整片红色。或许是由于仙君要“娶妻”的缘故,百姓们自发行动起来,想要给仙君一个完美的婚礼。
然而,谈起这个“妻”,人们不禁有些欲言又止,恐怕从古至今,从没有过这般荒唐又合理的婚事。
师徒成婚,本是罔顾人伦,但哪怕起初有些古板的家伙会叫嚣几句,最后都哀叹着憋回肚子里——不光仙君是他得罪不起的,且自己本就受了无上晴的照拂,在大喜日子捣乱岂非是惹祸上身。
红灯笼高悬,红毯铺满地面,敲锣打鼓,到处都是热闹的景象。小孩子在屋子里待不住,躲在父亲身后,探出个脑袋,偷偷看着难得一见的热闹场面,眼中盛着的欢喜,始终没有消退。
只待一阵马蹄声扬起,紧接着就是仙君的身影。贺听风高坐于马,一身艳丽婚服,衬得他那张脸格外的白。如玉的手紧牵缰绳,随马匹的行动时而耸动上身。
虽仍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眼中的笑意却让人怎么都难以忽视。
玉冠束于头顶,红袍缠绕在身,有着与生俱来的雍容高贵,平日里没见过仙君尊容的百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甚至胆小些的,都忍不住臣服。
紧随其后的,则是一顶花轿,但与寻常不同的是,花轿四周并无轿夫手抬,而是一阵冰蓝光芒虚虚托起。
有修炼者认出,那是只属于仙君的灵力,足以见得,贺听风对这场婚事有多么在意,对“新娘”有多么宠爱。
一时间,五洲无数适龄贵女芳心碎落一地,少有人没在梦中想过将来,这场盛世婚礼无疑满足了她们一切的幻想。
贺听风二人都无父母在世,又同为男子,比较繁琐的行程大多被省去。虽说慎楼央求着坐了回花轿,但贺听风从没把他当过妻。
他们是相同的存在,仙君怎么可能忍心以此羞辱爱人。
时至今日,贺听风也终于明白了慎楼的用意,对方甘愿委身于花轿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不想他被世人嘲讽。
毕竟师徒之名已经算作不伦,若是再张狂放肆一些,保不齐会有人针对。魔尊大人当然不会在乎自己的脸面,但无论如何,都是不忍心中伤师尊的。
仙君心里上浮一阵暖意,虽说对徒弟的想法无法完全认同,却还是随了对方的意愿,任凭事实澄清一切。
既无高堂,他们便只拜了天地。因缺人而被胡乱用作喜婆的神医大人胸口憋了气,十分想打人,毕竟他身为一介男子,却要立于堂上,嘴中唤着熟悉的婚词。
但他看见慎楼双眼里掩盖不住的期盼,裴颂还是幽幽叹了口气。
罢了,今日就让这臭小子如意吧。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无上晴的仙君,当然是不可能有人闹洞房的。不过慎楼也不必遵循新娘子的礼仪,索性直接同师尊一起,礼敬宾客。
来做客的人并不多,并非是仙君威信不足,而是想来的人都无法踏入无上晴之中,只剩下熟稔的朋友与弟子,共同度过这一场盛宴。
“今日是本君的大喜之日,多谢大家赏脸莅临。”贺听风举起酒杯,与红日遥遥相对。
慎楼知道师尊高兴,但刚才礼敬就已经喝了不少酒,担心对方喝醉,他不得不悄悄扯了扯贺听风的衣袖:“师尊,少喝一些,伤身。”
随即可见仙君浅笑着,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欢喜,他朝向下方宾客,薄唇亲启,语出惊人:“慎楼不是我的妻。”
全场哗然,就连慎楼自己都微微一愣,不知道师尊想要说些什么。拽住贺听风衣袖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不肯眨眼,生怕错过贺听风细微的表情。
他很担心对方会后悔,虽然心知不太可能,但慎楼向来缺乏安全感,脑中胡思乱想一阵,便听仙君继续道。“他是我的爱人,与本君同起同坐,今日所乘花轿不过是我两人的喜好,并非施压强制,也未有贬低之意。从今往后,十方狱与无上晴联姻,地位平等。”
短促的寂静过后,人群迸发出喧闹之音,就说呢,这男子乘坐花轿确实与众不同,原来是夫夫俩的情趣罢了。
宾客们大多鼓掌,真心实意地祝贺起来,唯有慎楼,胸中只觉得一阵暖流滑过,近乎痴痴地看着师尊的侧脸。
师尊明白了他的心思,也从未辜负过自己的良苦用心,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告知身份,是不想委屈徒弟。
慎楼眨去眼角的水汽,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哭哭啼啼实在寓意不好。只是那暖意从始至终都流淌在身体里,让慎楼整个人都如被圣光包裹。
繁琐的礼仪程序落尽,两人被簇拥进入洞房,热闹落尽,便只剩下旖旎。
慎楼头一次规规矩矩地遵循礼数,着实把他憋得不行,在晨时看见贺听风面容的瞬间,他就差点抑制不住亲吻过去,奈何迫于种种原因,被他强行制止。
现如今碍事的人全都撤离,他状似有些急切,忍不住抓过师尊的指骨,想要匆忙地啄吻过去,下一秒,仙君冰凉的指腹却压在他的唇上。
“别急。”话虽如此,从贺听风眼中却看不出任何的责怪,而是戏谑,“慌什么。”
那艳丽红唇张张合合,慎楼需要压抑全身,方才能忍耐火气,他从后搂住对方细腰,将其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凑了凑贺听风的胸口,可怜巴巴地示弱:“还要我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