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私下给了裴文斌七百万并帮他办好出国事宜,确有此事?”
白铭不怀疑胡欣那番话的真实性,而他现在跟肖姒当面对质,也并不是要声讨自己老妈,他只是想弄清当年的真相。
说他私心作崇也好,说他偏袒自己老妈也好,他总觉得,老妈并非真的如此心狠手辣,更有可能,是她被人当成了棋子,身不由己一步一步走上了歧路。
肖姒整个人僵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当年,裴文斌出国没几天,胡欣也带着一双儿女离开了L市,肖姒便以为,这件事不会再有任何人提起。甚至,她一直以为胡欣对裴文斌的事并不知情,直到三年前在G市重见胡欣,才知道原来胡欣早在当年就已经知道了裴文斌出国的真正原因。
“胡欣跟你说了什么?她不是出国了吗?”
肖姒脸色惨白,她很怕,如果连这件事都被揭穿,儿子会不会不再认她这个妈!
“她回国了,她把当年的事粗略告诉了我。妈,你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我爸?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白铭定定地望着肖姒,从她惶恐失措的表情来看,那件事的背后,怕是还有其他更深更复杂的牵扯。
肖姒沉默了好久好久,直到白铭又叫了她一声。“妈?”
她才抬起头,眼神坚定地望着白铭。
“小铭,你想多了,没有其他原因。那时你爸已经接到内部通知,让他随时做好准备到省政府任职。我相信你爸不会收受贿赂,但我不想他升职的事因这事而节外生枝,所以,就用了这个自认最省时省力的办法。妈这个做法确实很卑鄙,但这事全是我个人所为跟你爸无关。”
肖姒这番说辞说得极为严谨周密,但白铭却直觉觉得老妈在刻意掩饰什么。
“妈,你究竟在怕什么?”
这么多年来,白瑞康从不准肖姒插手他工作上的事。因为,飞跃集团的名气太大,白瑞康不愿让别人认为,他的事业是凭借雄厚的家业换回来的。当年,高速公路被那件事算是高度政府机密,白瑞康是绝不会跟肖姒提的,那肖姒是从哪得知这事?而且还知道得这么详细?
“小铭,这事真的只是妈一个人所为。”
肖姒一口咬定这就是真相,白铭虽然明知她是在顾虑着什么,却不好再追问下去。白铭抬眼看看墙上的钟,探视的时间已近一小时,为了不让狱警难做,白铭站起来。
“妈,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肖姒点点头,目送着白铭走出探视室,狱警进来,把她送回牢房,接着,狱警又送来一大袋物品,说是白铭留给她的生活用品。
白铭从监狱里出来,心有些乱,不自觉的把车子驶向了高速公路入口方向,对他来说,住在几百公里以外的那对母子,是他最有效的烦躁消除剂。
几小时后,白铭站在裴悦公寓门口,手按在门铃上,很快,依稀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暗自动了动脸部的肌肉,生怕因自己脸部表情太过僵硬而吓着宝贝儿子。
门打开,门内门外的人都一脸愕然。
“先生,你找谁?”站在门内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陌生中年妇女。
白铭脑瓜快速运转,只当这人是裴悦新请的保姆。
“你好,我找裴悦。”
白铭伸长脖子朝里面张望,这举动虽然有点不太礼貌,但他确实心急如焚,想要快快见到裴悦和宝贝儿子。
中年妇女满脸戒备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大概是见他一身名牌装扮,不像是坏人,脸上的戒备才慢慢少了一些。
“你找裴小姐?你是她朋友吗?”
“是的。”
白铭被这女人问得有点心烦,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按捺着脾气耐心地回答。
“她搬走了,既然你是她朋友,她没跟你说吗?”中年妇女不紧不慢地答。
“什么?她搬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白铭这下不是心烦,而是心慌!
他心跳得异常地快,手心脊背直冒汗。裴悦逃走的不良记录太多,他的大脑第一反应,便是她不会是又逃了吧?!
“星期四啊,有两天了。”中年妇女没有读心术,只不紧不慢地说。
“你知道她搬去哪了吗?”白铭急急问道,若不是他还有些许理智,眼前这中年女人怕是要被他绑起来严刑逼问了。
两天,如果她真是逃走了,够她逃到地球另一边了!
中年妇女奇怪地望望他已,摇摇头。“我哪知道?你不是她朋友吗?你自己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