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鑫掏出钥匙,给陆风平打开了手铐。另外两名刑警则持枪在手,在陆风平身后呈左右夹击之势,只要对方稍有异动,轻则动武,重则开枪。
手铐被摘除之后,陆风平的双手终于重获自由。他心满意足地抻了个懒腰,感慨道:&ldo;哎呀,这还真是憋死我了。&rdo;
陈嘉鑫推了陆风平一把:&ldo;别废话,赶紧开门!&rdo;
陆风平来到铁笼边,他一边把右臂探进铁笼内,一边凝目注视着不远处的胡盼盼。他的目光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一直不语不动的女孩忽地站起身来,向着陆风平所处的方向缓缓走去。陆风平微微一笑,转过头冲罗飞等人问了声:&ldo;还记得这仓库是装什么的吗?&rdo;
因为之前受到过萧席枫的提示,没人去搭陆风平的话茬。但所有人的脑子里都蹦出两个字来:硫酸!
就在这时,陆风平把拇指贴上了铁笼里的那个金属片。笼门并没有打开,取而代之的是仓库内发生的另外一些反应:大量液体突然从天花板上喷洒下来,浇淋在罗飞等人的身上。同时从铁笼正上方垂下了一个大铁钩,正好落在笼顶位置。
莫名受到液体的侵袭,而脑子里关于硫酸的印象尚未散去。这两种效果合二为一,顿时令罗飞等人产生本能般的应急反应‐‐他们全都低头弯腰,一边用手臂遮挡头脸部的要害,一边忙乱地腾挪躲闪。
只有陆风平泰然自若,他拉起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那个铁钩,挂在了铁笼的顶部。这时胡盼盼已经走到了陆风平面前,两人之间只隔着几根铁条。陆风平把双臂全都伸进铁笼内,双脚也踩在铁笼的底部,然后轻声说了句:&ldo;抱住我。&rdo;女孩很听话地张开双臂,两人隔着那铁笼紧紧相拥。
在铁笼外忙乱躲避的那群人中,萧席枫首先回过神来。他站直了身体大喊:&ldo;别躲了,这不是硫酸,是水,都是水!&rdo;
罗飞闻言惊醒。的确,那些液体淋在身上触感冰凉,若是酸液应该灼热难当才对。他意识到这是陆风平玩的心理技巧,连忙稳住心神。再抬头看时,却见那个铁笼竟已从地板上腾空而起,正向着天花板的方向上升而去。他连忙跑上两步,想把陆风平从笼子上拽下来。但他已经晚了,那笼子已经升到了两三米的高空,非人手所能触及。
陈嘉鑫等人也陆续从慌乱中恢复,一名刑警举枪怒喝:&ldo;快下来,要不然我开枪了。&rdo;
陆风平歪过头来,居高临下地一笑:&ldo;想开你就开呀。&rdo;
那刑警咬着牙,怒极却又无可奈何。他不是不想开枪,而是不敢。因为陆风平和胡盼盼抱得那么紧,几乎就成了一个人。若是向陆风平开枪,必然也会伤及到无辜的女孩。
铁笼继续上升,很快就触到了仓库顶部。随着一阵&ldo;喀啦啦&rdo;的响声,屋顶竟被笼子轻松撞破,形成了一个硕大的窟窿。铁笼从窟窿里钻过去,飞入了苍茫的夜色。
月光从屋顶洒进来,照在屋中众人高高仰起的脸庞上。他们全都是一脸错愕的神色,片刻之后,却听陈嘉鑫怅然嘀咕道:&ldo;我操,还真他妈的会飞啊!&rdo;
罗飞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大喊一声:&ldo;那个塔吊!&rdo;
塔吊?陈嘉鑫也想起来了。在前往仓库的路上,陆风平曾经在小路拐角处停留,当时他向着工地方向张望,而那里正矗立着一座塔吊!现在陆风平随着铁笼升空,虽然仓促间没有看出个究竟,但事出总有因果,冷静下来一分析:能让这铁笼升空的工具,除了塔吊,还能有什么呢?
想通这原委,陈嘉鑫忙喊道:&ldo;快追!&rdo;一边喊一边往仓库外跑。陆风平虽然被塔吊拉上了天,但他总有落地的时候,只要警方能及时赶上,也算是亡羊补牢。但陈嘉鑫只跑出两步便停了下来,沮丧地说道:&ldo;我们出不去啊!&rdo;
的确出不去。因为仓库的铁门已经锁上,要想打开,必须用陆风平的指纹来开锁才行。
&ldo;罗队罗队!&rdo;罗飞的对讲机又响了,呼叫者还是在屋外警戒的薛冰。
罗飞立刻应答:&ldo;在!&rdo;
&ldo;屋里出什么事了?怎么有东西飞出来?&rdo;薛冰的语气颇为困惑。他察觉到了异常状况,但月色朦胧中,又难以看清端倪。
&ldo;陆风平跑了,是那个塔吊在拉着他,你赶紧去控制吊车指挥台!&rdo;罗飞隔着对讲机下达了命令。
薛冰站在仓库外,他看着悬挂在半空中的那个铁笼,神色有些发怔。这事太过夸张,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就在这时,警方频道中又有一个声音说道:&ldo;明白明白,我这就上指挥台控制塔吊!&rdo;
罗飞听到这声音愣了一下:&ldo;梁音?你在哪儿呢?&rdo;
&ldo;我就在塔吊下面呢,我这就上去!&rdo;梁音的声音果断而又急促,听得出来,她已经开始付诸行动了!
&ldo;不不不!你别一个人去,危险!&rdo;罗飞焦急地喊道。
罗飞的声音传到了对讲机的另一边,手持着对讲机的人正是梁音。她并未听从罗飞的劝阻,孤身一人走进了塔吊下方的简易电梯。她按动了上行键,电梯启动,向着此行的目的地‐‐塔吊控制台而去。
梁音知道自己所处的境地。在那个控制台上必然有着陆风平的帮凶,而自己只是一个文职女法医,既不会拳脚,更没有武器,她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凶险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