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还不行。
两只手终于回温,福南音却忽觉它们无处安放起来,怔愣着悬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裴伸手将朝服外那身黑色的大氅解开了一些,扯着一角对发着呆的福南音道:“进来。”
福南音有些踟蹰。
“不愿意?”李裴挑眉,“那么算了。”
他将衣袍重新披回自己身上,看着福南音那双带了狐疑的眼睛,说道:
“这大氅颜色不好,怪不得你不喜欢。既然如此……那么孤便只好在这人来人往的朱雀大街上,将你横抱回东宫了。”
“也不为难你,大氅还是孤的怀抱,明眼人都知道怎么选。”
两个选项虽然荒唐,李裴的声音中却不带丝毫的不耐烦,似乎十分乐意见到福南音这副明明不甘被人拿捏,却又进退维谷的模样。
福南音眉头轻蹙了蹙,终于在他忍不住想要开口骂人的时候,李裴再次低声在他耳畔说了什么。
只是听完后,福南音目光中先是露出了几分迷茫,继而低了头,步子僵硬地走入了李裴那袭厚暖的大氅中,身上却并未感受到多少暖意。
低下的双眼中悄悄掩去了些许似有似无的失落。
原来,只是演给旁人看的。
原来,只是因了他穿的这身胡姬的装束。若他此时是以漠北福南音的身份,怕也只能以君臣之礼跟在李裴的身后,连与之并肩的机会都没有。
当朝太子,原来连跟男人这般亲密地行走都会被人诟病,只能靠一身女人打扮来遮掩。
他此番又要演什么?演给谁看?
福南音忽然想到方才冯管事那番话。
与一男人在一起便称是不成体统,倘若那男人还怀了孕,那又该如何?
怪胎。
“进去收拾一下。”
快到东宫正门,一路跟在他们身后的几道人影终于消失。李裴将大氅解下整个披在了福南音身上,终于不用像方才那般佯装笑意。
福南音抬头:“什么?”
李裴悄悄掩下眼中情绪:“国师在长安的宅院已经安置好,圣旨很快就会下来。”
见福南音没有做声,李裴的语气也顿了顿:“虽说敌国质子留在东宫多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