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句。
李裴拿着那卷圣旨,面色果然便沉了下去。
“有劳柯侍郎跑这一趟。”
可最后仍是冷然笑了笑,“孤换身衣服就来。”
彼时屋中的福南音已然先一步理好了衣袍,又束了发。桌上的饭菜还剩了几分余温,福南音却没了心思,正要推门,便见李裴手上握着一卷明黄圣旨,先一步走了进来。
福南音面上的狐疑没有遮掩,“这圣旨……”
“圣人颁给东宫的。”
福南音没有说话,紧紧抿着唇,心下却是一凛。
李裴近来频繁出入质子府,虽明目张胆了些,可终究是提防着长安的朝臣眼线。可今日一道本该颁到东宫的圣旨却被送到了这儿,又是在没有朝会的休沐日,实在是不得不令人引人联想。
“圣人派来的宣旨官是柯顺哲。”
福南音猛地抬眼。
他?
圣人宣召,质子府外已经备好了马车,李裴无法多耽搁,承诺了一句会“早去早回”,便匆匆出了府。
极冷的天,福南音只穿了一身并不厚重的外袍,远远看着李裴走出了院子,又踏出质子府大门,上了马车离去,心中却生出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他一转身,发现柯顺哲竟仍在府上,没有跟着离开。
隔着六七步的距离,他看到了记忆中那张熟悉却令人毫无好感的脸。
柯顺哲亦然。
“漠北国师,久仰。”他拱手。
福南音随意扯了扯嘴角,“柯侍郎,久违。”
这不是他们上次在白虎堂别后的第一次遇见,只是当初柯顺哲到漠北向李裴所率的
中原军下圣人旨意之时,并不知道福南音便是那位叫漠北朝廷抖了三抖的国师。
现在看来,也不像。
柯顺哲笑了笑,目光中带了几分审视。
“深藏不露,能屈能伸,在下往日竟没看出来,实在是失敬。”
福南音不喜欢中原文臣一来一回的客套话,他走近了,开门见山地低声问道:
“柯侍郎曾派人与我立下合作,我助你扳倒太子,你放我回漠北,可是作数?”
柯顺哲的目光在此时一顿,他望向福南音的一双雀眼,其中透着几分认真,神情也不似做伪。
“自然作数。”
福南音眼色一松,“便请柯大人提点一声,要我如何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