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没有线索?”
李裴之事他昨日进宫时向漠北王提过几句,原本也只是怀疑,却没想到大王会当机立断出兵搜查,想来是从旁人处又拼凑出什么,在福南音那里得到了验证。
那日在国师府上看到的仆人身份的确有问题。
晁於摇了摇头,又理所当然道:“怎么可能有线索?我看大王要么是癔症了,要么就是被那福南音搅和糊涂了……”
旁边的人还在胆大包天地喋喋不休,右相却忽然敛下了神色,脑中不知在想什么,竟没有再理会晁於,转头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
他下午入宫,漠北王晚上传召,中间不过短短三四个时辰,在被控制如铁桶般的王城中想要偷天换日放走一个人有多困难不必说,可那么多禁卫出城搜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半点线索……
究竟是那本该被拔掉了爪牙的福南音在漠北藏匿了什么强大的势力,还是中原太子已经偷偷将手伸向了众人本以为安全的王城之中?
不论是哪一种,对于早已与临淄王达成共识的漠北众人来说,都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
此时正是漠北春来回暖的前夕,夜里刚下了一场夹着雪的冷雨,小窗外投进来的微弱光线显然不足以驱散眼前的湿冷。
刘医工和宗谈都没想到漠北王会将国师关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王宫中的地牢,除了石壁上造出来的一个半头大的通风口外,几乎隔绝了他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似乎是因为冷,福南音在石榻上蜷着身子,身上盖了两身棉袍,依旧睡得不太·安稳。
相比较于他,其余两个人显然更惨一些,蜷缩在角落里,几乎是一夜未睡。
刘医工没想到自己在太医署任职了几十年都平安顺遂,临到告老前徒生这般多的波折,从中原大明宫中的天牢里被放出来没几日,又陪着国师坐进了漠北的地牢。头顶一束曦光洒下来,宗谈看到他灰白沧桑的脸上透着几分绝望的恍惚。
似乎是注意到了旁边人的目光,刘医工不由转了头过去,两人便默默对视了一眼。
有时候一些情绪的到位,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刘医工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对人说点他腹中酝酿了一整晚的苦水。可惜有时候一些情绪的消散,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理由——宗谈是漠北人,语言不通。
下一秒,刘医工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面上的神情更加绝望灰败了。
“我能听懂。”
刘医工一愣,木木地睁开了眼。
“是太子殿下派我来的。”
刘医工忽然回过神来,惊愕地看向宗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