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李裴胜了,他才能活着,之后的一切才会有意义。
李裴紧抿着唇,最后仍是将人小心拥入怀中。
他也知道福南音对自己更是狠绝,总爱以身犯险,却每每偏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只是不想在福南音的计划中,永远都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
……
幽城的守军本就弱势,漠北王一死,中原
军士气高涨,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破了漠北这座自古便被称为天堑的最后屏障。
眼看王都只剩一步之遥,只要大军踏破那座最后的城池,漠北便彻底地灭了。
太子与国师只带了一千精锐骑兵先行朝着王都而去,令何俾将军与王陆带大军休整过后紧随其后。半日的路程在快马颠簸下被缩得短了又短。
从福南音离开质子府回到漠北前后已经过了一个月。冬去春来,一个月并不算长;可对要亡一国而言,一个月又太快,快得叫人不愿去相信,曾经那个与中原抗衡了整整百年的帝国,竟就这样被以摧枯拉朽之势送上了绝路——那是由一人之计,千万人的鲜血铺就的绝路……
数匹快马在官道之上飞快疾驰着。
宋将军和那两千精锐仍旧被困王城。只要将晁於和漠北王留下的最后一点势力清除掉,便可以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带着那个术士的一切一起回到长安了……
可总像是忘了什么一般。
李裴始终跟在福南音半个马身之后,策马的速度太快,他看不清后者身上的异常,直到他嗅到那股熟悉又极为不合适的味道。
众人也终于察觉出了古怪之处,不由勒紧缰绳放慢了速度。
四处是空旷的荒田,没有人烟。
众人临行时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并未有新的伤口。
而此时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时浓时淡的血腥气,地上亦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古怪。
李裴心中本能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循着地上的痕迹一点点看过去——那都是福南音驾马走过的地方。再往上,雪白的狐裘被染红一块,那一块衣摆又被寒风吹得高高抛起,一抹艳色仿佛就在李裴的眼前,刺得人恍惚间竟有一瞬的晕眩。
“阿音,你等等……”
前面的人头轻轻垂了下去。
“阿音,停下来!”
第58章
再往前十五里便能看到王城,快马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