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设宴众卿,是为了两件朕家中的喜事,却也是国事,想拿出来与卿家们乐一乐。”
两件喜事?
还是国事?
“皇长孙今满百日,合该同庆……”
皇孙初诞,国祚方熙。
的确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只是这含元殿中的众人竟不知道自己是该先笑还是先惊,或是先问上一句,这皇长孙是从何处而来的?!
圣人似乎并不在意群臣的反应,继续道:“朕已经为其取名为怀琼……”
李怀琼,怀瑶象而佩琼。礼部拟的几个名字都甚为不错,有了福南音从旁帮衬,圣人没怎么费心,便以这个名字将阿肥上了皇室的宗谱名牒。
可此时宴上的臣工们却是快要炸开了,一张张脸上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不容易等到圣人将话说完,这才终于敢问上一句:
“圣人,这……皇长孙究竟是何人所出?据臣等所知,太子这些年并未纳女子入东宫啊……”
未娶妻亦未纳妾,哪来的孩子?!
圣人瞥了眼那位开口的臣子,并未做什么反应,只是接过了许皇后递来的酒樽,露出了一个淡的不能再淡的笑来,
“至于第二件事,冯内侍,宣旨。”
席上众人:“……”
本以为圣人只是打定主意自说自话了,几位御史还想着一会儿要如何谏言,问清楚这位皇孙以及其生母的身份。实在不行,也能从太子身上着手。这是事关国祚的大事,如何能马虎了?自然要弄个清清楚楚。
想到此处,立刻便有臣工反应过来——
皇长孙百日宴,太子为何不在?
甚至连宁尚书也不在……
这两人间的关系在朝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之前宁尚书又在东宫住了那么久,难道会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吗?
今日这宴本就是宁尚书一手操办的,难道会不知道这是为皇长孙准备的百日宴吗?
定是知道的。
定是知道太子与旁人生的孩子封了皇长孙,而自己还要为这个孩子办宴,愤然离席倒是正常;太子追去哄人也是正常;可圣人竟没有为此发怒,倒是不正常……
群臣的八卦之火来势汹汹,眼看就要燎原,正想着圣人今日这第二件喜事恐怕就是要册封皇长孙的生母了。
果不其然。
冯内侍宣旨的声音不疾不徐,不高不低,提过了“诞长孙”,提过了些无用的溢美之词,终于念到了“赐婚”二字。
众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