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国师如此精通的汉文……什么时候学的?”
福南音一愣,似乎没想到李裴会问出这个问题,顿了顿,道:“自小就会。”
“为什么要学?”
这句话对中原皇帝说过,福南音并无可瞒,径直道:“臣是汉人,自然要会说汉话。”
李裴忽然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你是……汉人?”
他将话重复了一遍,语气由狐疑到恍然,又到庆幸。但很快,他又蹙了蹙眉,继续问道:“如何证明?出身,父母,为何到漠北……可有证据?”
出身。
父母。
为何到漠北。
福南音似乎是被李裴问得怔住了,眼中露出一丝迷茫之色,却又同时带出了几分古怪的情绪。
他忽然便想起,为何多年前那个带着他的老术士要一遍遍告诉他,自己是个汉人,却偏偏从未讲过半分与他父母,甚至与中原有关的事?又为何漠北王一定要让他发下那样的誓言?
他曾为自己的身份感到理所当然,可真当李裴问起,他却忽然有些无措。
他为什么是中原人?
万一……不是呢?
没有出声,甚至没有抬头,李裴却仍旧感觉出了身旁人的异样。
“阿音你……”
李裴将书丢在一旁,想要伸手抱福南音,却忽然听到后者喃喃道:“无从证明,没有证据……”
福南音缓缓抬起头,“臣许诺了知无不言,殿下……抱歉。”
李裴心一揪,猛地将人拉入自己怀中,听着他惊讶的呼气声,又伸手小心翼翼地轻拍着他的背。
“不想了阿音……没关系……”
即便是两人间这般亲昵的动作,福南音的身体仍然僵直着,没有半分要放松下来的意思。李裴有些懊恼,
“我不问了,我信你,什么都信。”
话音刚落,李裴感觉到怀中的人轻轻推开他,摆脱了这个怀抱。福南音看他的眼神中带了几分失意,为他这无效的安慰和看似的敷衍而失意。
“你在殿上……”
李裴妥协,看他终于又打起几分精神来,只好哄着人问道,
“听我叫你‘主人’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他以为福南音会像前两次那般红了脸,可等了很久却直等到后者那双湿漉漉的雀眼紧盯着他,缓缓说出了那句叫他几乎当场失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