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诺不死心,拉着顾行言去了一趟程珊珊的寝室。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死者李丽雅的东西都还在,她的父母正伤心欲绝,没有过来给她收拾东西。另一个女孩子家在本地,平日里也总回家住,寝室里死了人,她们就更不可能回来住了。
唯独能看的出有生活气息的床铺,就是程珊珊的。程珊珊信佛,高低床下的桌子上,摆了一尊小巧的佛像,前面供奉了一个香炉,寝室中弥漫着一股佛香的味道。她的床上到处都挂着护身符,各式各样的,据说是从各个寺庙里求来开过光的。
时诺作为程珊珊辅导员,只知道程珊珊信佛,却不知道她如此的痴迷,甚至在寝室内点香供佛。她的室友好像并没有人对这件事提出抗议,也没有把这件事反应到时诺和于老师那里去。这么推断,程珊珊和室友,尤其是和常在寝室内住的李丽雅,关系应该不错。
她问进门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顾行言:“你说程珊珊能去哪里?”
“她会去找散落的紫檀佛珠。”
时诺一愣,想起了程珊珊手腕上时常带着的那串紫檀佛珠,她昨天晚上见到程珊珊时,她手腕上是空的。
“可是,紫檀佛珠不是在案发现场作为证物被发现了吗?她要到哪里去找?”
“案发现场。”
时诺得到这个答案,立即急着催促:“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找程珊珊!”
顾行言一动不动的站在寝室的窗户前,眼睛盯着楼下:“不用了,她已经回来了。”
。
程珊珊背了一个书包,书包瘪瘪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她魂不守舍的往寝室楼口走,根本没看路,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楼前的长椅,钻心的疼从她的腿上传来,疼的她再也没法向前迈一步。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李丽雅明明不是她推下去的,她只是想要去拉她,为什么那位同学要口口声声指责她,对她不依不饶,说是她杀的人,还要将她的秘密宣扬出去。
不行,她的秘密不能宣扬出去,绝对不能,就算是她死,也绝不可能!
程珊珊目光无神,心如死灰,充满了绝望。她会去自首,她会向警。察承认是自己把李丽雅推下去的,是她杀了李丽雅,她就是凶手!
反正,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除了她之外,根本就找不出第二个嫌疑人,她只要认下这个罪名,就能保住自己的秘密。
她垂着头,一滴泪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滴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她轻声呢喃:“对不起,丽雅,我不能帮你找回公道了,我必须变成杀害你的凶手,必须要保住我的秘密,不然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家就全完了!”
她双手握拳,下定决心,决绝转身,大步离开,朝着警。察临时办公的教学楼走去。
“程珊珊,你站住!”
忽然,程珊珊听到有人喊她,还是她十分熟悉的声音。她不用回头,就知道喊她的人是谁。
是她的辅导员老师时诺。
时诺是一个好老师,这三年来,一直对她很照顾。她性格内向,死板木讷,更不会主动去讨好老师,但是就算这样,时诺老师对她依旧很好。
可是,她想跑,她不想跟时诺接触。在昨天之前,她没有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昨天之后,她清楚的知道时诺老师身上的气息代表着什么意思。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跑,身后忽然袭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强悍的气势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她的身体根本就不听她的话,四肢发僵,她想动也动不了,更不敢回头,整个人犹如石像一般被定在原地!
时诺快跑了几步追上程珊珊,伸手拉住她,厉声质问:“程珊珊,你要去哪?”
程珊珊看起来很害怕,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时诺拉住她的手时,她更像是碰到了烫手山芋,想要缩回手,又不敢动。
顾行言站在两人身后,并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的围观。
程珊珊试了几次,感觉压在身上的强迫感渐渐散去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的回答时诺:“时老师,我要去自首,是我把李丽雅推下去的,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我……”
时诺立即打断她:“程珊珊,我知道你不是杀人凶手,我相信你不是杀人凶手。我也知道,有人握着你的秘密,让你去认罪!她才是真正的凶手,你不能替凶手承担罪名,你要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警。察,警察会还你公道的。”
程珊珊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直视时诺,摇了摇头:“不,时老师,我必须去自首,我……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我的秘密,人……只能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