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已经被姑娘的举动惊呆了,她终于忍不住小步跑过去拉扯着芳菲的衣服:&ldo;姑娘,您快起来吧!&rdo;
芳菲放开陆寒站了起来,轻轻说声&ldo;保重&rdo;,转身举步离开了后院。
春雨赶紧递上帕子给芳菲拭泪,幸亏这一阵后院无人经过,不然姑娘的闺誉可就真的毁了!
陆寒被芳菲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得呆了,这巨大的冲击使得他反而清醒过来。
他目送芳菲的裙角消失在月洞门外,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酒壶碎片。
渐渐的,陆寒眼中的颓色被坚毅所取代。他抿了抿嘴角,在心中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离开陆家的时候,芳菲已经恢复了常态。春雨本想对芳菲说些什么,但顾忌着春糙在身边不好开口。
看来,姑娘对陆家少爷,果真是极有情意呢……也难怪,对自己的未来夫君多心疼些也是常理。想到此处,春雨自以为懂得了芳菲的心意,便将此事按下不提了。
其实如今芳菲对陆寒又哪里谈得上情意?只是女子天生便有母性,尤其是心智成熟的芳菲更是如此,在看到陆寒最脆弱的一面时忍不住想呵护他。
她自己,也需要好好平复一下心情……
秋风起,困扰了阳城人一整个夏天的时疫,终于悄然离去。在这场多年未遇的时疫中,许多人家都有亲人故世,陆月名的死不过是其中之一,虽然他的死因并非感染了疫症。
阳城又渐渐恢复了生机,夏天时门可罗雀的秦楼楚馆又开始传出阵阵丝竹之声。达官贵人们渐渐淡忘了时疫带来的恐惧,他们如今的话题不再是哪家死了谁,而是哪一户青楼又来了什么新嫩货色。
鸳鸯楼的雅间里,湛煊和洛十二正歪在罗汉床上饮酒。
&ldo;小九,你怎么还是这副脸色?来喝酒就开心点嘛!&rdo;
洛十二看到许久不见的湛煊依然闷闷不乐,不由得嗤笑一声:&ldo;我说小九你也太过了啊,在我跟前装什么痴情种子!咱哥俩十四岁一起出来喝花酒,你的性子我还不清楚?&rdo;
&ldo;十二你少讽刺我两句会死?&rdo;湛煊叹了一口气:&ldo;我也不知着了什么魔。想着得不到那小姑娘,心里就跟猫抓似的。&rdo;
洛十二呵呵一笑,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他压低了声音坏笑着说:&ldo;要不找个机会给她下点好东西?我手头可是有不少&lso;颤声娇&rso;、&lso;苏骨散&rso;、&lso;玉女缠&rso;,你想要的话尽管开口!&rdo;
湛煊横了他一眼:&ldo;要是个寻常民女,不用你教我都会!她可是我姑母的学生,又是知府家惠如小姐的闺中密友,要是闹出来,我起码得受个家法处置!&rdo;
洛十二不以为然:&ldo;嗤,这种事她怎么好闹?散播开来,她自个才会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呢。&rdo;
&ldo;你不知道那女子的脾气有多硬,万一她抹了脖子,我才麻烦呢……&rdo;湛煊苦恼极了。
身边的美婢流水般送上珍馐美味,湛煊食不知味的吃了几筷子,又继续低头饮闷酒。
洛十二心里有了新的主意,挥手让美婢们退下,悄声说:&ldo;小九,你有没有听说,陆家那老头没了?&rdo;
&ldo;谁?你是说秦芳菲夫家的老头子?&rdo;湛煊还真不知道。
洛十二点点头:&ldo;就是那个,在衙门里当差的。说是突然暴毙,在衙门里一蹬腿就没了。&rdo;
&ldo;这么玄乎?&rdo;
湛煊来了兴致,陆家的不幸让他感到开心:&ldo;我记得陆家小子早没了娘,如今连老子都没了,该!&rdo;
&ldo;你呀你呀……&rdo;洛十二叹了口气,用筷子一戳湛煊的脑门:&ldo;这多好的一个机会放在眼前,你不懂得把握,真是傻!&rdo;
&ldo;呃?什么机会?&rdo;
和洛十二在一起的时候,湛煊总是听他的话,因为他打小就觉得洛十二点子多,和他在一起有趣极了,即使别人说洛十二如何不堪,他也不听的。
&ldo;亏你还整天想着那小娘呢。有没有听过她的传闻?&lso;扫把星&rso;、&lso;丧门星&rso;,克死了祖父克父母,克完了自家克本家,如今还没过门,夫家的公婆就被克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