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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叶沉渊听后片刻不说话。左迁低头站立，神情很是局促。

良久，叶沉渊才开口问道：&ldo;那聂无忧呢？&rdo;

左迁极快回答：&ldo;聂无忧仍然关押在冰库内，抵抗力比少源稍强，并未迷失心智。&rdo;

&ldo;病秧子的骨头要硬一些。&rdo;

左迁点头，突然看到掠过来一道寒凉的目光，忙侍立一旁，不再附声。

&ldo;不能让他死了。&rdo;

左迁应道：&ldo;殿下的意思是指，从今日起，逐次减少迷药分量？&rdo;

&ldo;嗯。&rdo;

左迁大胆问了问：&ldo;难道殿下想放过他？&rdo;

叶沉渊拂了拂袖，遣散瑞兽铜炉飘过来的熏香，冷淡道：&ldo;贾抱朴新进府，向我讨要药人试丹药。&rdo;他能请动长期游荡在外的贾抱朴来府做总管，也是应承了贾抱朴的诸多事宜，比如设庐炼丹、种花酿酒、研习怪病等。贾抱朴不关心是谁充作了药人，只关心那人吃了丹药之后，会突发什么症状。

左迁即刻了悟应是。

这时，殿外传来花双蝶极惶恐的声音：&ldo;殿下，太子妃受惊。请殿下赐奴婢死罪。&rdo;

叶沉渊马上起身走出殿外，挥袖卷起跪立的花双蝶，问道：&ldo;出了什么事？&rdo;

花双蝶落后三步，低头陪着叶沉渊朝云杏殿暖阁走去，细细说道：&ldo;太子妃醉酒入寝，奴婢守在外殿，蘀太子妃fèng制衫裙。等奴婢再进去添香时，发现太子妃已爬出窗栏跌落花糙内。奴婢差人去扶太子妃，太子妃推开仆从，摇摇晃晃走向苑外。奴婢心急追了出去，太子妃瞧着像是酒醉未醒，不住绕着水榭转圈。此时又有兵士抬过一具尸首，面色惨碧，双耳只剩下两个黑洞，太子妃看了一眼，突然叫了起来，转身跑向花园，无论怎么哄都不肯出来。&rdo;

叶沉渊加快脚步，双袖荡起一阵寒风，掠得花双蝶颜面生冷。他没说什么，花双蝶抬头看看他凛然的背影，咬了下唇，更加小心地候着。

叶沉渊未曾看到少源死状，终日在太子府游荡的谢开言却真真切切看到了。

少源的双颊透青，两眼大睁，似乎是被幻象惊吓而致死。但他撕去了双耳，只留两个凝结了黑血的耳朵，豁在面皮上，极为触目。额前那点相思泪，也渗出一抹红沁，犹如他说不出口的隐痛：无耳，无双耳，痛至死……

正因他抵抗不了迷药，发起疯来，扯下耳朵吃掉，左迁才将他列为失心疯一例。谢开言才堪堪掠了一眼，眼皮就猛跳，令她转身避走花园，无法再面对他的尸骸。他要诉说什么，神智比常人愚钝的她似乎已经懂了。

因为双耳为聂，重耳也为聂。

听到通传的叶沉渊循迹找来，看到谢开言抱住花树不撤手，软声道：&ldo;那人喝醉了酒不小心掉进湖里，你不用怕。&rdo;

谢开言扯着花枝轻轻颤抖，没有应答。

叶沉渊取过仆从手中的斗篷，蘀她披上，又说道：&ldo;去看看杏花开了没有，好不好？&rdo;

谢开言怔怔道：&ldo;酒……&rdo;

叶沉渊连忙说道：&ldo;还可以放风筝。&rdo;

可是谢开言念念不忘第一句话里让她感兴趣的字眼：&ldo;酒。&rdo;

&ldo;荡秋千也可以。&rdo;

&ldo;酒……&rdo;

&ldo;喜欢看皮影戏吗？&rdo;

&ldo;戏……&rdo;

叶沉渊摸摸她的头发，道：&ldo;嗯，这次对了，是戏字。&rdo;总归不是酒了。谢开言被他牵着怔怔朝外走，眼神里透着一股迷茫，他回头看看她那如灯花逸散的眼光，忍不住笑了笑：&ldo;一口酒换你一天的神智，还和以前一样。&rdo;

常在皇宫内行走的太医已经等候在云杏殿内，准备蘀谢开言号脉。他见到叶沉渊也是陪侍一旁，细心查看谢开言的神色，马上跪了下来，凑近拈住她的手腕。

谢开言的脉象一如既往地混乱，时跳时缓，像是溪水跃入山涧。太医脸色慎重，斟酌着言辞：&ldo;太子妃病情未加深，也未见好转。微臣开个补血化瘀的方子，想来能纾解太子妃颅内血块堵塞的症状，令太子妃早日好转。&rdo;

谢开言的右手被拈住，她就伸出左手扯了扯太医的官帽。

太医的话语一度中断。

叶沉渊抓下谢开言的手，淡然道：&ldo;她是受了惊吓，不是颅内积瘀。&rdo;

太医明显松口气，说道：&ldo;那我给太子妃开点安神助眠的药方‐‐&rdo;